在沈念的安抚之下,小景城很快就在她怀里睡着了,不哭不闹的样子惹人怜爱至极。
沈念抱了他许久,累得胳膊都有些酸了,想着把他放到病床上,可是刚刚一动,小景城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小眉毛。
沈念不舍得惊醒他,只好继续抱着他,手臂也越来越酸麻,司墨沉看得皱起了眉毛,他不想让沈念太辛苦,于是道:“让我来抱他吧。”
这话一出,沈念和司夫人顿时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司墨沉,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直到司墨沉再次重复一遍,沈念和司夫人才终于敢确定自己听到的内容。
司夫人当然是愿意让司墨沉和小景城亲近的,毕竟司墨沉可是他的亲生父亲,父子二人亲近自然是有很大的益处,最起码能够让他以后在京城圈子里站稳脚跟。
只是沈念有些怀疑地看着司墨沉,“你会抱孩子吗?”
司墨沉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就是抱个孩子吗,这有什么困难的,我来抱!”
看见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念反而对他没有信心,表情有些犹豫,然而司夫人就已经开口说道:“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想抱就抱吧,沈念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说得好像沈念会有什么想法似的。
既然司夫人都没有意见,沈念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对司墨沉点了点头,“那你来抱吧,小心一点,小孩子身子骨软。”
“知道了。”司墨沉点头说道,在他看来,抱个孩子有什么难的,不就跟抱小猫小狗一样吗?
他连几百斤重的沙包都可以抱起来,几十斤重的小孩子算什么?沈念也太小心翼翼了。
司墨沉信心十足地从沈念的怀抱中接过了熟睡的小景城,小孩子的身体软绵绵、热乎乎的,就好像是一团棉花,又像是一团豆腐,一瞬间让他手足无措,竟然有一种害怕碰坏的感觉。
沈念看到他僵硬的模样,又想到刚才他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表现,忍不住噗嗤一笑,低声调侃道:“你不是说抱孩子很容易吗?怎么现在像捧着个炸弹一样。”
“我哪有。”司墨沉嘴硬的不肯承认,可是僵硬的身体却是出卖了他的紧张,他的额头甚至冒出了一点点的细汗。
原因无他,他是第一次抱小孩子,虽然不是刚出生的婴儿,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
但孩子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脆弱,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会碰伤了他小小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抱孩子的感觉吗?
看着司墨沉抱孩子的姿势,就连司夫人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指导,“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抱了,你怎么抱成这个样子……这是孩子,又不是炸弹,真是的,你们两个一点为人父母的样子都没有。”
这一次,沈念和司墨沉都没有反驳司夫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特别是司墨沉。
他一直都不肯承认小景城是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如今会打脸,竟然主动地抱他。
小景城一开始在他怀里很不舒服,睫毛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沈念赶紧安抚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小景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顿时又安心的睡过去。
在司夫人和沈念的指导下,司墨沉终于学会了如何抱孩子,明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并不花费多少力气,可他却是满头大汗,好像跑了二十公里似的。
这简直比他谈了一百比生意还要累,还要费精气神,但又是一种格外新奇的微妙感受。
司墨沉就这样在病房里抱着孩子,沈念则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在这一刻她心中没有难过也没有嫉妒,只感觉到暖暖的温馨。
如果小景城知道他爸爸抱了他,想必也会很高兴吧,只可惜他现在睡着了,并不知道。
而司夫人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欣慰的感觉,希望这是他们父子关系好的开始。
毕竟小景城很有可能会是司墨沉唯一的血脉,也是他们司家唯一的香火,她最宝贝的独苗苗。
为了促进父子二人关系的和谐,司夫人顶着司墨成冰冷的目光,厚着脸皮把沈念拉了出去。
“沈念,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虽然说是商量,但司夫人高高在上惯了,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有一种命令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但沈念这个时候却不想和她计较这些,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道司夫人有何指教?”
听到她冷漠的语气,司夫人接下来的话就有些难说出口了,表情也有些干巴巴的,“我是觉得,小景城这么喜欢你,你能不能和墨沉一起照顾他几天?”
说完后她自己也有些脸热。
毕竟先前说和沈念不共戴天的人是她,现在要对方帮忙的人也是她,难免会有一种打脸的感觉……可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司夫人愿意豁出这个脸面。
沈念没想到司夫人会提出这个要求,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就明白过来,但她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沈薇呢?为什么沈薇不来照顾小景城?”
听到沈薇的名字,司夫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嫌弃,“那个女人根本照顾不了孩子,整天只会大呼小叫的,而且小景城也不喜欢她,我就让她哪里凉快就往哪里呆去。”
沈念“哦”了一声,有些讽刺地说道:“我还以为司夫人很欣赏沈薇呢,那天宁可和司墨沉断绝母子关系也要护着她……”
司夫人仿佛被戳中痛脚似的,瞬间就脸色一变,“你不必说这些话了嘲讽我,不答应就算了,我不会求你的!”
说完后她立刻转身就走,生怕被沈念继续嘲讽,待会老脸都搁不住了。
沈念也慢悠悠地走回了病房,正好看到司墨沉抱着小景城微微低头看着他的样子,竟然隐隐有了几分为人父的影子,高大如树,稳重如山,沉默而无言。
沈念觉得在这一瞬间,司墨沉好像发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