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兮看着端到桌子边的中药，蔫哒哒的，打不起精神来，小脸都变得皱巴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的是什么毒药呢，周瑾看得也有些心疼了:“要不——”
“嗯？”白灵兮听见这声音，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期待着他说算了，不逼她喝药了。
周瑾顿时语塞，他没有哄人的经验，现在被这小丫头抓住了话柄，但好在，他做惯了皇帝，知道奖励。
于是周瑾亲口允诺:“若是你乖乖喝药，风寒好了，我就带你下山去转转，再给你些银钱，让你好好逛一逛。”
白灵兮激动地眼睛都亮了，下山？她在话本子里知道民间里有很多集市，热热闹闹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看着白灵兮皱着眉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干净，周瑾连忙把手里的蜜饯儿递过去，这熟练的动作，一看都是之前没少做。
“看你还敢不敢生病了，尤其是冬日里，风冷的很，稍不注意就——”周瑾话还没说完，就被刚缓过神来的白灵兮打断。
“哎呀，啰嗦!”白灵兮可不爱听这些话了，因为这些话另外一个人也对她说过，想到周长陵，又想到还在宫里的安儿，白灵兮的眸子暗淡下来。
“怎么了？”周瑾是时刻关注着白灵兮的，自然察觉到了她此刻情绪的低落，只以为是自己说她不高兴了。
“嗯，能不能送我回去啊，想安儿了。”白灵兮不敢说她也想夫君了，她怕刺激到对方，同时还有一点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
白灵兮总觉得周瑾能够看穿她，于是也不敢跟他对视，眼神飘忽。
周瑾心一点点往下沉，看向白灵兮的眼神不自觉带了一点审视，整个人气势也变了。
“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周瑾的质问宛如狂风暴雨来前的平静，尽管他在收敛了，帝王的威压还是让白灵兮感到一些胆怯。
“没什么。”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不会说话的，白灵兮只回了一句，便不再开口了，尽量把自己的身子抱的再紧一点，蜷缩的再小一点。
周瑾见状，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紧了，他努力克制自己暴虐的心，他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兮儿还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明明他们才是夫妻，白灵兮是自己的妃子，一生一世都应该属于自己，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兮儿要惦记着那个逆子？
“兮儿，忘了他们，你只许看我一个人，只需要爱上我。”
周瑾声音低沉，字字铿锵有力，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这已经成了一种魔咒，或者说，是属于周瑾的执念。
说完后，他起身离开，他知道，两个人之间是隔着千万个沟壑，再也回不去了。
经历过这么一遭，白灵兮也没有心思赏雪，刚吃了药，心情也很低落，早早上了床榻。
她以为自己能够很快的睡去，可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眼睛不争气的湿润了。
泪珠顺着她的脸庞大颗大颗的落下，白灵兮越想越委屈，“呜呜”地哭了出来，寂静的夜里，她的哭声让人心疼。
“别哭了，乖。”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他站在窗外，并没有进屋子，只是习武之人耳力颇好，刚刚靠近便听见了一阵呜咽声。
“!”
哭声停止了，很明显是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刚刚喊抽噎个不停，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唉！”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叹息声，你接着，“吱呀”一声，这是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的声音。
周瑾迈着自己悠悠的步子，不急不徐，脚步不重，却像是踩进了白灵兮的心里……
月光撒在窗檐上，透出点点清冷的白光，此刻，周瑾竟觉得月亮格外美好，就像他和兮儿的心，永远如明月一般皎洁。
“别哭了？”周瑾在白灵兮的床边坐下来，如同排练过上百次一样，熟悉的好像走过了千万次。
不过白灵兮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被别人撞见了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样，觉得丢人。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连头都包起来，像是包饺子一样把自己包进去，可爱极了。
周瑾不知怎的，想到圆滚滚的白肚小饺子，就觉得这个形容格外贴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朗的笑声撒在屋子里，透过缝隙传进白灵兮的耳朵，她更觉得窘迫了。
“出去——”这两个字从闷闷的被子里传出来，白灵兮恼羞成怒，一点也不想看见周瑾，甚至还往床角躲了躲。
“我刚走，兮儿便哭了，我走了，岂不是哭的会更厉害？”
周瑾声音温柔而宠溺，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哄着这个总是气他的女人。
意识到白灵兮是因为他而哭的，他的一颗心就像是泡在水里，又酸又胀，同时，还泛起一股隐秘的甜蜜。
“才不会!”被子里是白灵兮瓮声瓮气的声音，很明显带着赌气的意味。
“好了，兮儿哭什么，莫不是刚才我生气的样子吓到兮儿了？”
周瑾怕白灵兮再闷下去，该把自己闷的喘不开气，于是大手一捞，将白灵兮从床榻上连人带着被子一同捞起来。
看着把自己裹得和蚕宝宝一样的白灵兮，周瑾本来还有些想要发笑。
可是，当他将白灵兮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时候，看到她那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剩下的便只有心疼了。
“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周瑾将她的眼泪轻轻抹去，但是，白灵兮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掉落个不停，周瑾怎么擦也擦不完。
周瑾看着越擦越多的泪水，他一时冲动，吻上了白灵兮的眼睛。
当周瑾炙热的吻在白灵兮眼睛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白灵兮震惊的睁大眼睛，倒是不哭了，因为震惊大于伤心，这下她只剩下慌乱:“你你!你怎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