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皮亚琴察会战二
此外，凯撒还抽调了三百名最精锐的高卢骑兵，隐藏在长矛军阵之后，以便能更快地击溃尼克斯骑兵。
凯撒麾下的高卢骑兵基本都来自于完全臣服于他的高卢部落，比如埃杜伊，这些部落后来都遭到了维钦托利的清算，所以骑兵们对维钦托利领导的高卢军队怀有仇恨，愿意为这位有着极强领导魅力的罗马统帅死战。
既然已经确定了左翼是罗马军队获胜的关键，因此凯撒象法萨卢斯会战时一样，带了他的幕僚团亲自坐镇于左翼后方。
尼克斯军队的左翼是日耳曼军队和雅波德军队，中路是第一、第三军团，右翼是第二、第四军团，右翼外侧是骑兵军团。第五军团作为预备队，位于中路和左翼连接的后方，并且还被特意均分成两部分。
在尼克斯中路军阵的后方还有一个特殊的团体：有几百名士兵，有几百匹马，还有上千名辅助人员，一部分辅助人员正在全力的协助士兵们穿戴盔甲，另一部分辅助人员则费力的给马匹罩上布甲……
四月是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好时节，但此刻在皮亚琴察以东、波河以南、方圆五里的区域内两支大军正在做战前最后的准备。
一支军队如同丰收的大地，金黄璀璨，说不出的厚重沉稳；另一支军队却像蓬勃的火焰，猩红耀眼，给人心悸的压迫。
双方的军阵都整齐紧密，士兵们都身着耀眼的盔甲，手持大盾短剑，目光坚毅，言语沉默，仿佛一尊尊站立着的钢铁雕像，从而构成了两道漫长的铁墙。在铁墙之间是狭长的空旷地带，仿佛生死之间的鸿沟，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这里风停止了呼吸，飞鸟不敢停留，就连藏在草里的昆虫也停止了鸣叫。
“呜！！！……呜！！！……”终于，在将近半小时的对峙之后双方几乎同时响起了进攻的号声，步兵阵列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相比较步兵移动的缓慢，骑兵的速度就快多了，一分钟内就完成了从慢跑到加速，近五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变成了咫尺之间，对方怒吼狰狞的面孔就展现在眼前。
双方的骑兵犹如两道汹涌咆哮的海浪，在轰然相撞的瞬间，战马悲鸣声、士兵惨叫声、兵器交加声在掀起的漫天尘雾中骤然迸发出来……
在双方骑兵开始交锋的时候，步兵阵列还在以平稳的速度前进，不过在尼克斯军阵这边情况有点不同：其中路重步兵军阵前方还有一道较为松散的阵列，那是由多琳统率的两千五百名弩兵正以更快的速度向敌军逼近。
孚尔维乌斯.波斯图穆斯是罗马第十四军团第一大队的一名百夫长，曾在高卢战争中因作战英勇而获得凯撒的表彰。之前凯撒探察对面敌阵、途径他时，还微笑着喊出了他的名字，这让他倍感激动，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立新功，以回报凯撒对他的赏识。
此时的波斯图穆斯站在中路军阵的最前列、所属连队方阵的最左侧，手持大盾和短剑，一边稳步前进，一边紧盯着前方逼近的敌人。
这些敌人所持的武器是他从未见过的，但战前有军团长和大队长们的反复叮嘱，使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让安东尼统率的军队吃了大亏的尼克斯弩兵，他们的远程攻击对重装步兵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因此他的心情比较紧张，一直在估算着与前方尼克斯弩兵之间的距离，大约相距百米左右时，他猛然高喊：“士兵们，冲锋！”
几乎在同时，整个中路军阵的队官们也都下达了相同的命令，于是中路的第一线军阵的前进速度骤然提升，不过士兵们冲锋的姿势跟以往不同，他们将大盾举在身前，顶盾猛跑。
因为尼克斯鲁兵们已经端起双弓弩，扣动了板机，上千支弩矢飞射而出。
波斯图穆斯下意识低头、持盾的右臂回缩，想将整个身体都藏在大盾之后。
“叮”的一声刺耳脆响，右臂巨震，使他前冲的势头为之一缓，接着整个大盾略微变沉。
波斯图穆斯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敌人发射的箭矢劲道会如此之大，射在精铁所铸的盾芯上，居然还能扎入其中！
紧接着他耳边响起好几声惨叫，他不用左右看，也知道有士兵中箭受伤，顿时心里一紧，更加奋力的前冲。
其他的罗马士兵也跟波斯图穆斯一样，不但没有被尼克斯弩兵的远程攻击所震慑，反而发出怒吼，向前猛冲。这也正是凯撒在战前所一直要求的：要前线士兵尽快逼近尼克斯军阵，避免长时间暴露在尼克斯弩兵的远程攻击下造成更多的死伤。
为此他还放弃了罗马军团的传统战术——靠近敌阵时投掷标枪，甚至要求一线军阵的士兵都不拿标枪，以求以最快的速度与敌人近身厮杀。
中路的两个罗马军团忠实的执行了这一命令，他们竭尽全力的狂奔让尼克斯弩兵在射完第一轮之后，根本都来不及射出第二轮，哪怕后方的队友已经拉好弦、上好箭。
多琳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毕竟她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已经距敌快到五十米了！……开始有点气喘的波斯图穆斯看到前方的尼克斯弩兵们迅速转身后撤，试图以更快的速度逃离他们的冲锋。
唯一有一点奇怪的是：侧前方的尼克斯弩兵都是向后直接撤退，正前方的这几排尼克斯弩兵却是加速向着斜后方撤退，因此还险些造成了与两侧弩兵的拥挤。
这些敌人是被我们给吓着了吗！……波斯图穆斯轻蔑的吐出一口气，随后他愣住了。
前方的弩兵撤离之后留出了一段上百米的空隙，当波斯图穆斯的目光穿过这段空隙时，他没有看到本应在其后方的尼克斯步兵阵列，而是一排骑兵！
这些骑兵的装束是身经百战的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他们戴的头盔不光是铁制的，而且近乎全封闭，只露出双眼和嘴，甚至连脖颈都被围住；
他们穿的铠甲也是铁制，但不光护住了前胸、后背和肩膀，而且还包裹住了手臂、大小腿，整个铠甲紧密相连，护住了全身；
他们胯下的战马异常高大强壮，全身也被甲胄所覆盖，只露出四条马腿；
他们还肩扛着一杆三米多长的矛，高耸在半空中的锐利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些尼克斯骑兵看上去宛如一座座钢铁堡垒，人与马仿佛被黝黑的盔甲融合在一起，散发出狰狞而冷冽的气息，让面对他们的罗马士兵们心中形成一片死亡的阴影。
而这些尼克斯骑兵还排成了阵列、开始了冲锋，简直就像巍峨的阿尔卑斯山向下崩倒，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面对着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波斯图穆斯和其他百夫长们用颤抖的声音嘶声高喊：“停止前进！！立刻防御！！防御！！！……”第
十四军团的士兵们不愧是久经沙场，在队官们还没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停止了前进，迅速的相互靠拢，很快就形成了密集阵形。
当最前列的罗马士兵们都将大盾竖在身前、形成一道盾墙，后列的士兵们用大盾顶住他们的后背、给予其力量支撑的时候，波斯图穆斯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了些，他像其他士兵一样将短剑伸出大盾间的空隙，让其在阳光下闪烁光芒。
但这似乎并没有吓阻到前方的敌骑，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那高大的战马喷出的气息，硕大的马蹄用力的敲打地面，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一起震动……
但即使如此，波斯图穆斯依然不愿相信这些尼克斯骑兵敢于正面冲撞一个列阵以待的罗马密集军阵，因为在他十多年的征战生涯中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势力的骑兵敢于这么做。
正对着波斯图鲁斯冲去的尼克斯骑兵叫格纳洛，曾经的波伊人，如今的尼克斯王国一等公民，在尼克斯征服波伊之后他就加入了尼克斯骑兵大队，在之后征服陶里西、打败日耳曼人的一系列战斗中立下战功。
四年前尼克斯王国组建重骑兵，他之所以能被挑中，不光因为他骑术精湛、身体强壮、力量不弱，还在于他个子不高、体重较轻。
而格纳洛在被告知“重骑兵有时需要正面冲击敌阵、危险性极大”的消息后依旧欣然接受，那是因为他可以如梦以偿的骑上在国内还很稀缺的、神骏无匹的波伊马，还可以更快的晋升他的等级根据兵部新颁布的法令，因为重骑兵在战斗中所承担的风险最大，每次战斗所获得的战功也较其他兵种更多。
当然，格纳洛也并非不惧死亡，但从头到脚这一身厚实的盔甲给了他冲击敌阵的极大勇气。
望着前方不远的那一堵盾墙，格纳洛伸手拍了拍胯下战马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