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烟雾里飘荡，“但是不代表他死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受伤你害怕，怕他牵连到你，我早就把他杀了。”
他掌心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刻，他淡淡地说：“我现在后悔没早点动手，杀了他。这样你就不会被他挑唆，与我生分。”
“每次看到你跟着他离开，只给我一个背影我都想让他死。”
他眸眼震了震，“但是为了你，为了你快乐，我宁愿自己折磨自己，只要你开心。”
姜甜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她劝他放下往前看对不对？她也不知道如果他动手杀了付戎琛，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她会发疯到做什么？
他语气突然变轻松，他伸伸手轻呼一口气，嘴角带着宠溺的匪气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全然是两个人。
“但是，我现在放弃了。我不求报仇雪恨，不求任何东西，我只想要我的妹妹，那个对我从无二心会关心我冷暖，会因为我挨饿就心疼哭的妹妹。我要那个什么话都会和我说，任何心事都会和我讲的姜甜。”
“可惜，她越来越远。甜甜，为什么那么爱他？”季詹青眸子里带着猩红的极度，“为什么？一定是他？”
姜甜有些不知所措，又陌生地看着他，“你变了。”
可话说出口她却后悔了，他不是变了是本来就应该这样，他和付戎琛隔着深仇，难不成要她为了自己，让他们不顾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为了她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姜甜站起身，突然弯腰朝着男人鞠躬。
季詹青猛地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哥哥对不起。”姜甜声音很低带着愧疚，“对不起。”
季詹青突然脾气变得焦躁，他大掌胡乱地扫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我不要你对不起，你为什么和我道歉？为什么和我生分？我要你回来，回到以前的样子。”
男人揪住他的胳膊走向那扇落地镜子，“你把我的姜甜还给我。姜甜是我的妹妹，不是他付戎琛的谁谁谁。”
他声音带着暴戾，手上动作却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姜甜。
他看着镜子里那双桃花眼，口袋里手机铃声一响，男人语气软下来，“我从小没有父母，我想有自己的家，有永远属于我的家人。”
“那个家人必须有你。”
他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退到一边声音颓废，“对不起。吓到你了。”
季詹青有些颓丧，他垂眸片刻后抬起头看向她，“姜甜，我觉得我病了。我变得不认识我自己了。”
“我爱你，我想替你报复任何欺负你的人。但是我好像在这个过程中爱上姜爱了。”他眼神中带着求助，“我知道你不开心，因为她对你做过太多的错事。可是我……。”
四目相对。
姜甜看向他时有恐惧，有胆怯，有不认同，有气，却没了他最怕的那份疏远和陌生。
她明白那种痛苦，那种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也撕扯不开的痛苦。
那时候，她爱付戎琛却也因为中间横亘着太多，不得不把人往外推。那种天塌下来只留下一角让自己蜷缩的痛苦，她不想让任何人再遭遇，更何况是季詹青。
姜甜开口，声音温柔，“哥哥，你说你可以为了我，放下对付戎琛的仇恨，不再复仇。那你怎么知道，我为了你，不会原谅姜爱？”
季詹青嘴唇抽了一下，眼睛里的雾气湿润地要凝成露滴下去。
“就像是你说的我们是亲人，亲人成全彼此的痛苦，不算受委屈。”
“相爱却被迫分开的痛苦，我一个人受一次就够了。”
她笑了笑，孩子气地眨眨眼，压抑的气氛跟着她调皮起来。
“我们都爱彼此讨厌的人。扯平了。”
“我好饿。有吃的吗？”姜甜凝眉摸了摸自己肚子，她转过身无声地擦掉眼角的泪，“凤姨，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看着姜甜出去的背影，季詹青嘴角微微上扬。
他点了支烟，就算他的话半真半假，自己要她原谅他，不再疏远，就好。
甜甜，从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把你留在我身边。
只要留下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
姜甜饭吃到一半，看到季詹青急匆匆地下楼。
“怎么了？”她放下筷子。
男人神色紧张，看到她关切的神情声音带了安慰，“没事，你乖乖在家让陈姨陪你。”
“出什么事了？”姜甜给他地过去外套。
这时男人手机再次响起，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着急，“肖总，姜爱小姐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您得赶紧来做决断。付戎琛下手太狠了，他……。”
男人打断了里面人的话，“等我到了再说。”
姜甜瞳孔紧了一下，“她怎么了？”
“和人发生了冲突，受伤了。”季詹青语气带着温冷，他捏了捏姜甜的手臂，“我去处理，你回去吃饭。”
“我怎么能吃下饭？我陪你去。”
路上，姜甜开着车看了一眼坐立不安满脸紧张的季詹青，她低声问：“和付戎琛有关吗？”
“没有你，你听错了。”他说话时因为紧张担心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赶到医院。
姜爱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着。
“肖总。”守在门口的医生像是认识肖奇，看到两人他快步走上前来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姜小姐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如果现在不及时处理，再拖下去会伤害身体，恐怕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男人脸色阴沉下去，执笔在那个文件上签下字。
手术室内亮着灯光。
季詹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冷凉，带着无力，“甜甜，我的孩子没了。”
姜甜无声地握住他冰冷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有人从楼道的另一侧进来，“肖总，姜小姐被送来医院后，那个付戎琛带着别的女人去了酒店现在还没出来，怕是要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一时半会儿……”
“闭嘴。”肖奇声音冷里，“谁让你在这儿说这些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