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嘴角抽了抽，一来不耐烦：“你这人嘴巴可真毒。”
周茉只是斜了她一眼。
“小时候的林听，乖巧懂事，事情的发生转变在他十二岁那年。”
那时候的他彬彬有礼，有位同学摔了脚，他负责跟另一位同学把人送去医务室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等送完同学，他找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父亲在无人的体育器材室把班主任压在身下。
这对于十二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下午上课时，他见到班主任，怎么都无法把她跟父亲身上那人给区分开来。
班主任看着他状况不对劲，还想摸他额头，被他躲开了，甚至恶言相撞：“别碰我！”
林听的顶撞让她难堪，不过她还是再次问了一遍。
只是换来的，依旧是一副不理人的态度。
班主任只能打电话给他的父母。
当林少杰出现在办公室的那一刹那，林听的愤怒跟羞愧感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看到班主任假装严肃的模样，可父亲的脚一直在勾拉着她的腿。
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出了校园。
他要去告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不是个好父亲，他的父亲有了外遇，他的班主任居然做了第三者，一定是因为他，班主任才和父亲接触。
愧疚、屈辱、痛苦交杂着，他拼命的在路上奔跑。
林少杰跟班主任在他身后追，居然都没追上。
“我去开车。”
只是等车子开出后，两人失去了目标，最终只能决定先回家看看。
林听跑啊跑，他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母亲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出现在眼前，他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因为温迎带过他去公司，前台都认识他。
看到他来也没阻拦，直接放他去办公室找母亲。
办公室找了一圈，他都没找到人，无奈地打算去上个厕所，并洗洗脸。
这一去，就发现了痛苦的事情。
她看到自己母亲被个男人抵在厕所门口，两人在那忘乎所以的接吻。
他觉得世界真荒谬。
父亲在体育器材室，把班主任压在身下；母亲在男厕所，跟公司的男同事接吻...
“从这一天开始，林听的信仰塌了，他一直以为父母恩爱，原来各玩各的，他也是在这一天发现原来那么听话没用，原来那么守道德没用，他的父母毫无羞耻感，他也是在这一天开始试探你们的底线，渐渐的，他变成了老师口中的问题少年，甚至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打游戏，直到今年。”
温迎呆滞的望着周茉。
“今年你们看到林听居然抱着一个女孩啃，你们骂他不要脸，骂他是个烂人，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他抽烟喝酒上网吧，你们头疼，你们觉得他妨碍了你们的快乐时光，于是，你们做了个畜生不如的决定。”
“我承认我跟林少杰各玩各的，但是我不觉得我们做的那个决定不对，我们想他变好吗，去了那边能把人教好，凭什么不去？而且说什么妨碍我们的快乐时光，他在不在，我们都这么玩。”
“教好？你们知道白鹤训练营是什么地方吗？你们知道吗？”
“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军事化管理，在那学会怎么服从命令，好多公司培训新人都去那。”
“真的吗？你见到过培训去了吗？”
“肯定啊，我都看到照片了。”
周茉却摇头否认了她的说法：“假的，自始至终，去的，只有不听话的学生，没有成年人去那培训。”
“没有？！！”
温迎猛地坐起来，红色薄唇张的大大的，嗓音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里带着一股不明言语的害怕之色：“怎么会是假的？不可能的啊...”
“不可能？你们实地考察过？”
温迎沉默的坐回了椅子上。
“白鹤训练营，是以军事化管理出名，打着旗号就是帮忙教育一些不听话的熊孩子、新员工，只要送进白鹤训练营，他们就会成为你想要的那个人，是吗？”
温迎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有时候真心觉得，有些人不配做人父母，你们知道那里面会发生什么吗？”
周茉的话让她抬不起头。
“你们不知道，你们甚至去实地看一眼都不愿意，所以你看到新闻说能把不听话的孩子训练成听话的，你们直接就下了订单，对了，我记得你甚至都没跟林听说这事吧。”
“是...”
没有人知道林听被带走时，是有多害怕无助。
他想反抗，可他才十几岁，哪里是成年人的对手，直接被塞进了面包车。
当车子驶入白马训练营后，他的手机、钱包全部都被收走了，甚至身份证也被拿走了。
他在里面没有名字，只有编号107！
也就表示在他之前，这个地方还来过106个人。
桀骜不驯的他，来到训练营第一天，就因为吃饭太慢被打了。
他不知道那些自诩教官的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就让他疼的站不起来。
最后被罚洗厕所跟没有晚饭吃。
他饿着肚子，在打扫厕所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
好奇心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蹑手蹑脚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被叫着编号98号的男生，被所谓的教官扣在墙上。
他只感觉梦回当年撞破父亲跟班主任的场景。
当年他没出声，这一次也没有。
他仓皇逃跑时，拖把掉落在地都顾不得捡。
因为这，他被教官发现了。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替代他伺候我。”
林听一反抗，对方就猛踹他，甚至觉得无法发泄心中的暴虐之色，还掏出皮带猛抽他。
“期间他是不是打电话给你过？”
温迎脸上眉头紧蹙，眼眶早就红了，周茉的问题，让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好一会她倒吸一口冷气，绝望的点头：“是...”
“他知道你会法语，所以说了一句什么？”
“Au secours....”
“什么意思？”
“救救我...”
“那你怎么做？”
“我说不就是救救我的意思，不用考，我法语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