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领命,眼角余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易青。
知道,自今天之后,这位昔日的婢女便要飞上枝头了。
凌恒转过脸,看着地上的易青:“起来吧。”
易青捂着领口的手,慢慢放下,缓缓起身,视线却不敢平视凌恒的目光。
她不能让太子殿下窥视到她内心的想法。
凌恒这才认真打量起易青来,这个奴婢比她的主子要聪明许多。
跟着李双苗一同去的太监宫女足有二十余人,只有她一个人全身而退,安然活着。
如今,还将杏水胡同一事在短短十天内查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人脉,更没有银钱。
事情能办得如此利索。
可见,是个可造之材。
而他,自司珀死后,事事不顺利,也迫切需要这样一个人替他考虑周全,筹谋布局。
李元明脚踏两只船,让他厌恶。
李家二房,他除之而后快。
再细看面前的女子,倒还有几分姿色,尤其是她的皮肤,很白,光线下更是白得发光。
今天这身打扮并不出挑,但胜在养眼。
胸前的两团饱满而紧实。
自芝儿怀孕,他被李双苗算计行了那事后,他已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盛京城里,像他这样到了二十多岁,后院干干净净的男子,没有几个。
权势窝里滚爬了这么久,他哪里能不清楚易青今天此举的意图。
如今的他,有了滔天的权势,那些女人该对他趋之若鹜。
包括她李双琰,早晚也会成为他的女人!
男人的本性驱使着他,视线在易青的身上游移了几遍,丰胸,细腰,身下一团渐渐开始燥热。
凌恒慢慢朝易青走近。
易青心脏猛烈跳动,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那双皂靴一点点朝自己靠近,直至停留在自己三寸之距。
随后,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伺候本宫沐浴。”
易青心脏猛地一提,大着胆子抬起头去看眼前这个男人,就看到面前这个男人正直直盯着她看,眼里的欲色呼之欲出。
她慌忙低下头,随即乖巧应是,赶紧扣好衣服,出去准备。
到了殿外,易青轻轻松了一口气,浅笑渐渐浮上嘴角。
她赌赢了。
李元明不是要让自己做他的妾吗?
呵!
这一夜,易青留在了凌恒屋中。
据准备热水的小太监记录,这一夜,屋中的灯没有熄过,热水也足要了六次。
屋内的声音更是连绵不绝,让人面红耳赤。
看得出来,易青是个会伺候人的。
更有甚者,私下几人嘀咕着,知道易青母亲原先是做什么的,难怪她这么会伺候男人。
……
同天,傍晚时分,镇国公府,青兰院。
外面狂风暴雨地呼啸。
院中偌大的凉亭里,顾星言正抱着白狐,半躺在榻上,听着风雨声,微瞌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捋着它的毛发。
白狐亦十分享受地趴在他的怀里,眯着眼。
李双晚看着外面的天色,大雨下了一整天,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转身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今天的事能不能成?”
顾星言依旧闭着眼,声音淡淡的:“你大哥和梁天佑二人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往后就不要说自己是舒国公府和梁大将军府里出来的。也趁早回大梁去,免得丢本王的脸。”
今天天公作美,机会难得。
白狐双眼懒洋洋地撑开一条缝,斜睨了李双晚一眼,然后换个姿势继续躺好。
李双晚被这一狐一人这副样子都要气笑了。
红霜这时过来了:“郡主,易青的事成了。今天深夜,东宫暗卫就会来捉拿李双汐。”
李双汐是活不成了,只是怎么个死法,就要看凌恒折磨人的手段了。
她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李双汐会死得很惨。
红霜侧过身又对顾星言道:“主子,奴婢刚从驿馆过来,看到京兆府尹白洪贤带着衙役已经到了。”
顾星言这才掀开眼皮,问:“凌恒呢?”
红霜脸色一窘:“据我们的人说,易青今天下午禀报完事情后,便被凌恒留下来伺候了。”
李双晚瞠目结舌,不确定地去看顾星言。
她前世脑子真是进水了,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什么对李双芝的一往情深,这个男人就连在李双芝面前也是虚伪的,假的。
恐怕只有在权力面前,他才会有真的一面。
也不知李双芝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尸骨还未寒,她用命生下孩子。
而那个男人却在床上宠幸了一个婢女,会不会后悔得半夜来找他。
顾星言嗤笑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
李双晚扬了扬拳头:“你若敢,哪怕一次,你大可以试一试!”
顾星言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家有如此悍妻,为夫岂敢。”
李双晚这才心情好了一些,瞪他一眼。
莫林来了:“主子,舒公子和梁公子二人事情已经办妥了,也安排了人,今天夜里把事情闹大。”
李双晚去拉顾星言:“行了,回去吧。我也得好好去送送我那位好三妹妹了。”
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她被凌恒的人带走之前,有些事,也得让她知道了,别以为她真能算计得了她。
顾星言无奈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行吧,既然夫人不留我,我这就走。”
满满的委屈。
就连怀里的白狐都朝李双晚冷冷瞥了一眼,一副总赶我们爷儿俩走的傲娇样。
顾星言这副样子,看得莫林嘴角都抽了抽。
原来男人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可以……
这么不要脸?
……
殊兰院。
自李双苗和李双芝双双殒命之后,李双汐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整日整夜地难于入眠,好不容易能睡着一会儿,就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不是李双苗要找她索命,就是李双芝在找她索命。
她们怨毒的模样在自己眼前不断转圈,质问她为何要害她们性命,为何要算计她们。
她们都是李家二房的人,要算计为何不找李双琰。
甚至有时陆子琪的夫人江氏顶着一张溃烂的脸,朝她张牙舞爪。
或是宁永侯夫人柳氏隔着大牢的栅栏,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一遍遍地朝她叫嚷,说她好心救她,却被她算计,是这世上最毒的毒妇。
她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