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闹市区,刀家名下一家不起眼的茶楼。
说不起眼,是因为茶楼总共就两层楼。
不但外在装潢一般,就连内部装修与布置,瞅着也非常一般。
并且,门口没有任何的牌匾可言,更别说招揽顾客的菜单与海报。
这茶楼,属于游客路过,那都很难停留驻足一秒的存在。
茶楼,虽然看着不太起眼。
可茶楼门口停着的车辆,却仿佛在替茶楼主人诉说着,自己显赫的身份。
虎头奔,宝马760,静静地摆在茶楼门口。
在角落里,甚至还停着一台国内较为少见的林肯。
窗外,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
闹市区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游客,撑着伞,快步通过。
而刀荣独自一人,靠在窗边。
他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酒葫芦,自饮自酌。
对于弟弟的声声质问,置若罔闻。
“哥,你让壮壮和王哲一起去达川,这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啊!”
刀华情绪激动地喊道:“咱要想让小东立威,就得让他的人都站出来!”
“你但凡给壮壮和王哲弄出主次之分,那咱也算得上名正言顺!”
“你现在只让他们合作,那这一步棋还有什么意义呢?”
“即便最后壮壮把事情办成了,那人家也只会说是和王哲通力合作的结果啊!”
“刀金那边利用丁祖根,不停地给刀小民造势!”
“大哥,这样下去…我们会越来越被动啊!”
刀荣把玩着酒葫芦,头也没抬地回道:“上次海昌的事儿,不是让小东夺回了一定的话语权吗?”
“正因为夺回了话语权,我们才更应该乘胜追击啊!”
刀华语速极快地说道:“咱只有把路彻底铺平,小东才可能站稳脚跟。”
“啪嗒!”
刀荣将酒葫芦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抬起脑袋,看向了刀华。
“老二,你说当初我们起步那时候,有谁为我们铺路吗?”
“……”刀华当场一愣。
刀荣轻声道:“在那时候,老一辈选择的是放任自流,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刀家人,起步就要比人家快一个冲刺!”
“换个说法,我们已经掌握了比别人更多的资源,那小辈为什么会站不稳呢?”
“你试想一下,当初我想当家主,身边除了你,还有哦谁?”
刀华再次一愣。
刀荣用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木制的小桌板道:“更何况,咱俩站的角度是不一样了。”
“所以,我们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
“在你看来,让小东站住脚,是最重要的。”
“但在我眼里,让达川的问题迅速解决,才是重中之重。”
“我如果以壮壮为主,王哲为辅。”
“那即便刀金的人,不在暗中使绊子,就让王哲出工不出力,问题如何解决呢?”
“如果不是以雷霆之势解决达川的问题,那其他分公司如何继续向外扩张?”
“我是家主,我不能光以小东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啊!”
“刀家,不是你我少数人的刀家,而是所有刀家人的刀家啊!”
刀华闻言,彻底陷入了沉默。
“放心吧,我相信小东的能力,他会在达川,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刀荣话说完,闭上了双眼,任由窗外的雨水,洒落在自己的脸颊。
…
大年初五,迎财神。
田宵即便前一夜喝酒喝到了凌晨,可他依旧驾驶着江淮瑞风,如约抵达了工艺品厂门口。
不同于昨日,工艺品厂门口仅有小猫三两只。
此时刚过早上八点,就有数十名大爷大妈,手里拎着菜篮,等候于此。
“呼啦啦!”
一看到江淮瑞风的到来,大爷大妈立马就围了上来。
田宵推门下车后,照例将提前准备好的五箱鸡蛋,一摞一摞摆放整齐。
“咦,小伙子,昨天不是还发十箱吗?”
一名眼尖的大爷,好奇地问道:“怎么今天就剩五箱鸡蛋了啊?”
“大爷,实不相瞒,我们的经费,也十分有限。”
田宵苦笑着说道:“我们主要就是一个半公益的组织,挣多少,就送多少呗!”
“有很多例如邓光这样的人,欠钱不还,我们也没钱送那么多了…”
听到这话,大爷笑了笑,很快就退回了人群中。
紧接着,就有一名家里没人在工艺品厂干活的大妈,啐骂道:“这邓光真是丧良心!”
“都说他一年挣了多少钱,搞了半天全靠坑蒙拐骗啊!”
“他要是不还钱,这小伙子哪里有钱,买鸡蛋送给我们啊?”
在大妈的带动下,人群中很快响起了一阵咒骂声。
不少朴实的村民,也因为领了田宵的鸡蛋,也自发地站在了讨伐的阵营。
而大妈的话刚说完,就很快被同伴拽了拽衣袖。
同伴闪烁着狡黠的目光道:“你跟着嚷嚷什么啊?”
“说白了,这几个小伙子就是来讨债的,只是想让我们替他们站台罢了!”
“邓光要是真把钱还了,那这几个小伙子,就再也不会来给咱发鸡蛋了!”
听到大妈与同伴的话,田宵非但没有半分不高兴,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
很快,在田宇等人的维护下,半月村的村民们,有序地排成了一条长龙。
而田宵就站在邓光欠钱不还的横幅下面,依次给村民们发鸡蛋。
上午九点出头,两名背着双肩包的外地人,来到了工艺品厂的门口。
看到厂门口的治保亭门口,排起了长队。
再定睛一看,江淮瑞风悬挂横幅上的内容。
其中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哥,横幅上写着的这个邓光,该不会就是工艺品厂的厂长吧?”
黑框眼镜男的同伴,低声问了一句。
“你别急,我先去问问!”
黑框眼镜男先回了同伴一句,随后主动走向了人群。
“唰!”
黑框眼镜男掏出烟盒,取出一根,递向了面前的大爷,问道:“大爷,问你个事儿!”
“这横幅上写的邓光,是不是就是工艺品厂的厂长啊?”
大爷接过香烟后,很实在地回道:“对啊,就是他欠人家钱不还!”
“哦——!”
黑框眼镜男拖了个长音,与同伴对视一眼后,转身离去。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口碑与诚信。
试问,既然邓光能做出来欠钱不还的事儿,那这样的人,又还有谁敢继续和他做生意呢?
随着黑框眼镜男二人的离去。
工艺品厂门口的门卫室里,也迸射出了两道满含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