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话倒提醒了旁边的虚拟人。
“虽然我们无法区分不同的世界,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返回大后方的旧址。我们依然可以借此从追猎中逃离。”
他们确实不知道那边的咒缚神教正因为已经短时间内不会降临的危机,而铤而走险地在一切失效之前飞升,没办法阻止他们献祭整个剧毒知识,进而摧毁他们在筛网复苏时与筛网联络的基础,但是不重要。
“这污染……似乎在自发逃离成型?”
飞升产物们在准备抓捕这污染,自然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能留点样本,不完全转化自然是好的。既如此,我们的计划也可以修改一点。”
虚拟人们根本看不到真实,因此他们的挣扎软弱无力,在融合体面前如同蒙眼乱撞,但有了飞升产物们从旁做手脚就不一样了。
虚拟人们不甘被改造的挣扎很快有了成效,污染重新穿过壁障,回到他们曾经的大后方。
“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冲击的强度就不够,现在又开始损失,如此下去必然不战而败。
众人不语,只是集结起来,逃离把他们作为部件的剪裁。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只是虚拟人,从生来就注定无路可逃。”
虚拟人们其实看不出他们的挣扎有何成效。毕竟虚拟人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使已经成功逃逸,他们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融合体已经达到了其自认为的完美,永远不会真正惊慌失措。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极其冷静地蛊惑人心。
然而他的成败原因却是一致的。
“我们的挣扎真的没有意义吗?”
低声的担忧完全出自自扰,绝大多数虚拟人都能感觉到这融合体身上不被信任的空洞,因而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受到感染,自我怀疑,此时只白他一眼。
“当然有意义。如果没有意义,他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毕竟他只需要把我们抓去改造为元件,控制我们相应的部件就足够了。”
他们只是设法逃离转化,并不知道多余的信息,但是魏民却认得出来。
毕竟整个污染,实质上都是在魏民的眼前被贾解利用先天之种制造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
魏民本来还在跟这赵望解释他们在做什么,但在感觉到污染的存在之后,却突然戛然而止。
本来他对于找到那时间切片还没什么头绪,但这分明被以类似的手法瞬间抹除的污染,却在这一刻突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祝珏的时间切片不是无限制的。之前不复存在的污染,现在还有幸存的。”
这显然对找回飞升产物的切片没什么帮助,听得赵望云里雾里。
“你不是早就知道祝珏能力有限,误入歧途吗?我们来这里,不就是在寻找篡夺祝珏控制力的理论基础吗?”
赵望虽然不太理解魏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好歹记得一些东西,只是并没有串起来。
在被剪裁了一部分之后,这些祝珏手下的人们意识到他们不仅被屏蔽了一部分认知,同时由于缺乏对冲,因而在各种想法上完全无法维持稳定。
“是的。但如果我们还有多余的威胁,我们的认知盲区可能会在我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胜利拱手让人。”
如此,赵望终于皱起眉头。
盲区源于局限性,而局限性是绝不可能被清除的。
他好像知道这些祝珏手下的人为什么保持中立了。
“他们不可能不受影响。”
这些癫狂的咒缚神教的计划之下,根本难有任何幸存者,即使这些在祝珏手下的人并不像他们一样,一直在使用并保留转化后的剧毒知识作为力量源泉。
“但是他们似乎确实不是咒缚神教的攻击目标……”
咒缚神教正在做的事,可以简单理解。
咒缚神教们正在尝试制造一个容纳他们的隔绝世界,将咒缚神教中的咒缚的意识包裹其中,也就是基因。
这个与世隔绝的意识会在他们当前难以理解的世界中生存,也就是基因引导下形成生物。
这个生物不需要他们的指挥,也会自然地忠于他们的目标,不惜代价,形成承载他们的虫子。
在他们的理想隔绝世界之中,对他们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到时这些咒缚的意识其实不太能称之为意识,在一切皆有可能中,他们根本察觉不到其中的区别,也就是基因转录复制。
咒缚神教毕竟是出自体修,而且作为体修他们也不算是人,更多的是某种智能细胞,很多影子都看得出来。
咒缚神教正在设法收集更多剧毒知识的变体作为基础,以让他们现在尚不成型,而立足于剧毒知识的咒缚产物在量变中质变,重新达成平衡。
就像那些因循守旧的祝珏手下的剪切人一样,寻找某种操纵更大规模存在时应有的对冲平衡。
因循守旧的祝珏手下不怎么关注剧毒知识的利用,因而食之无味,咒缚神教自然不会将他们作为优先的目标。
“他们根本没法隔岸观火,等到他们所谓的咒缚产物完成蜕变,他们只会更加顺畅地利用这一路上的依赖路径,到时候他们是不会被放过的。”
对体修们来说,祝珏手下的隔岸观火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们自然是不傻的。
魏民被派出来寻找自己被时间切片关起来的飞升产物,自然就是想利用祝珏的惯用手法,到时候直接秒掉可能的威胁。
祝珏现在注意力不在这里,对自身过度庞大的整体也难以完全控制,呼唤祝珏回来不现实,现在自力更生自然才是可选的选择。
祝珏手下的人们同时进行的计划很多,但不论哪一种,都比这些看似联盟,实际上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的体修联盟要高效迅速。
他们彼此不互相理解,也不指望互相理解。
话说回来,污染们自己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也没有更多的期望,但是赵望此时却感觉到了筛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