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的心情很不错,粮食危机算是解决,至少暂时解决了。
可就在此刻,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他的背后,声音惊慌:“主公,主公,不好了!!”
听到这几个字,关宁眉头一拧,猛的回头。
只见一匹快马冲至他的跟前,翻身下马,神色惊慌。
“怎么了?”关宁蹙眉。
“主公,出事了,蜀地门户外出现了大量的西凉军队!”
“他们正在抢夺船只,似乎要打进来了!”
“族长让我来通知您!”来人慌乱道,毕竟蜀地这么多年过的一直是闭塞,与世隔绝的生活,突然有军队杀来,难免有些不安和无措。
“什么?”海媚惊呼。
关宁眯眼:“看清楚对面是什么人没有?”
“回主公,现在还不清楚,有河流隔着,大约有一千多号人,不过一会他们征集完了船只,可就长驱直入了,几个小时就能到柳庄!”
砰!
关宁的心中一道惊雷炸响,难道是木真的人找过来了?
怎么可能!
计划缜密,没有留下任何尾巴,也没有任何人被抓,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关宁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若西凉军队入蜀,那可就麻烦大了。
别的不说,光是柳庄就住了无数的难民以及蜀地的原住民,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聂南虽有民兵在那里镇守,但毕竟只是巡山守地的民兵,没有任何和军队博弈的经验。
“媚娘,你先回去,告诉她们,我没事,现在在柳庄办事,晚点回去!”
“另外通知马锦,随时听我命令!”
海媚本轻松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你小心一点!”
“好!”
“走!”
关宁说罢,迅速上马,神色一改不久前的愉悦,转而凝重。
“驾!!”
“驾!!”
他一骑当先,原路返回。
仅仅不到两小时,关宁赶了四小时的路,杀回了柳庄。
此刻的柳庄已经是人心惶惶,民兵疏散了码头,在码头的两侧布置好了防线和陷马坑。
至于大量的难民和百姓则被安排有序的往山里迁徙,那场面极其壮观,浩浩荡荡,不下十万人,恐怖如斯!
而哭声和惊恐感,更是渗透到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叛军来了!”
“西凉人又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
见此情况,关宁神色绷紧,穿过人群,来到码头前。
“主公!”
聂南,聂杰,巴山一众人等,还有胜七,余地龙,圣莲教的几名护法纷纷围拢上来。
“情况怎么样?对方过河了吗?”
“还没有过河,但看样子是在等待援兵!”聂南道。
“主公,刚才我去看过了,好像就是押送粮食的那批军队!”又有人道。
闻言,关宁眉头一拧:“奇怪,怎么会暴露的?”
聂南脸色不好看,看向某个方向:“你自己说吧。”
一名青年脸色难看,砰然跪在地上,乃是聂姓族人:“主,主公,怪我,都怪我!”
“我,我的身份令牌掉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关宁眉头一拧,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啊!
见因为自己而暴露,受到影响的十万难民,青年惭愧到了极致,磕头痛哭道:“主公,族长,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
“我愿以死赔罪!”
说着,他不愿意让聂南为难,一咬牙,竟是拔出匕首。
“不要!”聂南等人大惊,完全没想到他如此刚烈。
千钧一发。
砰!
关宁一脚,扫开了他手中的匕首,他整个人跌坐在地。
众人松一口大气!
“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吸取教训,不要再有下次了。”
“留着命,将功补过吧。”关宁道。
青年痛哭:“是,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关宁不再多说什么,眼中满是凌厉的芒,一瞬间就进入了指挥官的角色。
“这一战,应该是免不了了,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准备好迎战吧。”
“是!!”众人大喝,豪气干云,并没有害怕,这么长的时间,大家早已经将蜀地当成了家。
“聂兄,速去调集船只,对方是骑兵,不能让他们上岸,一旦上岸,死伤会很惨重,咱们就在河上阻击他们!”关宁又道。
“是!”聂南迅速行动。
与此同时,关宁的目光又看向了巴山九家的首领,相处这么久,彼此早已经很熟悉。
“白灵,胡一,金牙苏,你们几个带着族人在码头设立第二道防线,将所有的弓箭都拿出来。”
“牧飞,青口,谢堂,你们三个跟我出战,各自带两百名民兵。”
“胜七,余地龙你二人带人绕出去,刺探敌情,看有多少援兵来。”
“皇甫护法,你带人去山上埋伏,我怕敌军会派探子渗透蜀地,一旦发现,捉拿活口!”
“……”
他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尽显有条不紊,领袖气质展现无遗。
“是!!”
随着一声大吼,码头乌泱泱的人流做散状,紧锣密鼓的忙碌起来。
“快!”
“快!”
“主公有令,出河迎战!”
“主公有令,撤离难民!”
接二连三的呐喊将柳庄的紧迫氛围拉升到了极致,毕竟这么多年来蜀地都是平静的,从未有军队踏足,对于这两代人来说,这一切都是第一次。
约莫半小时,聂南很快调集好了足够多的船只。
三姓族人共计六百民兵,火速上船,人人都说蜀地穷,但仔细一看,哪怕是民兵,都武装到了牙齿,装备精良,甚至完全不输朝廷那些嫡系军队,兵器都是上佳杀器。
这一切都还要多亏死了的赵泰慷慨相送。
“主公,不调龙骑吗?”聂南忍不住问道。
“对方来的只是一些喽喽,虽然也是正规叛军,但肯定不是一线军队,人也不算多。”
“咱们直接就扔出底牌,于大局不利。”
“你在后面坐镇后方,调度一切。”
“我会将叛军阻挡在河外,你放心就是。”关宁一直都拿聂南当兄弟,此刻目光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