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杰心里微微一颤，养过狗的都知道这种感觉。
小黑是家里的头狗，像是猎狗的寿命一般都比普通狗要短，这玩意儿就跟运动员一样，巅峰的时候体力耗费的太大了。
大黄前两年就走了，小黑这是跟着去了。
二叔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家里就剩了四只狗，今年开春的时候，小黑不是下了一窝崽子，就下了俩。”
“家里的四个崽子一个是大黄和小黑的种，一个是小黑和一个狼狗配的，今年这俩，也是小黑和狼狗配的。”
“本身这两年小黑都不吊秧子了，今年开春一吊秧子，我就感觉这丫头要给家里留个种再走，上个月它自己跑上了山，好几天都没回来。”
“后来你长征叔说，在后山看着它了。然后我就上山找啊，它就死在了后山的山楂树下面，正对着咱家院子。”
“这小家伙，跟着我上了一辈子山，就算是死了，还想着给家里看家护院。”
老祖宗严选出来的狗就这样，没啥毛病，性格稳定，就连死了，也不让家里人看着。
小黑身上忠诚两个字，那是演绎的淋漓尽致，比棒子国的欧巴喊得忠诚，要忠诚了不知道几万倍。
“哎，总有这么一天儿。”
二叔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么，正好家里也不咋养狗了，也轻快儿了不少。鸡鸭鹅啥的家里还没少养，你东邻家大爷给喂着。”
二叔岁数大了，岁数一大，就愿意唠叨。
饭菜上桌，宁杰烫了酒，爷俩坐着开喝。
二叔一喝上酒，话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瞅瞅，好像昨天的时候你还和宁缺这么大，一转眼儿，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啊，就是不抗活，子孙后代撵着跑。”
宁缺不知道二叔说的啥意思，但是却知道说吉祥话。
“二爷爷，你和二奶奶都得长命百岁，以后得给我看孩子。”
二叔笑着捏了捏宁缺的脸蛋儿：“你生孩子不自己看啊？”
宁缺摇了摇头：“不行，小孩儿太闹腾，哇哇哭，你们看吧。”
二叔乐的哈哈直笑：“行，以后你多说几个媳妇儿，说五个！”
宁缺点了点头：“嗯，说五个！”
爷俩你一杯我一杯，二叔端酒杯的动作越来越慢，看着宁杰有些失神。
那是一年初冬。。。
十三岁的宁杰背着猎枪跟在二叔的后面，大雪没过了膝盖。
他在前面低着头走，宁杰在后面磕磕绊绊，脸冻得通红。
“二叔，二叔，你慢点儿，你等等我。”
青涩的脸和眼前的宁杰慢慢的重合到一起，二叔看着酒杯里的大半杯酒，咧开嘴笑了。
“小杰啊。”
“咋了二叔？”
“你慢点儿喝，等等我。”
宁杰的身子微微一颤，二叔鬓间的白发突然就格外的刺眼。
他红着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二叔，我慢点儿，等着你。”
喝到下午三点多，宁杰搀着二叔进了小屋。
出了屋子，林月知嗔怪道：“你瞅瞅你，二叔都多大岁数了，你往死灌他。”
二婶儿笑着打圆场：“你二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啊，他要是不想喝，谁灌都不喝，他这是想喝了。”
宁杰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咧开嘴嘿嘿直乐。
“那可不，我二叔可是出了名的犟，都说我随他。”
二婶儿拿着毛巾给宁杰擦了擦脸：“可不是么，你是你二叔带大的，脾气和你二叔一样，倔的要死。”
“小时候你愿意吃猪尾巴，村里只要杀猪，猪尾巴必须给你。”
“有一年呀，大队杀猪，猪尾巴都让老书记拿走下酒了，好家伙，你硬是跑人家门口骂了一个星期。”
二婶儿动作轻柔，就像是伺候小孩子一样。
林月知笑着问道：“二婶儿，还有这事儿呢？”
二婶儿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这小子小的时候那叫一个操蛋呐，宁缺比起他来，都差远了。”
“有一年跑化了，路上雪化出来一个小水坑，他穿着小靴子也不怕冷，坐在水坑里，用小靴子盛水。”
“正好上面村儿的一个老师看着了，那个老师是河北过来的，留在咱这没走。人家老师就说啊，你是谁家小孩儿啊，雪水多冷啊，别冻感冒了，快回家吧。”
二婶儿看着林月知，问道：“你猜他说了个啥？”
林月知看了眼宁杰，还真没猜到宁杰能干出啥事儿来。
“还真猜不出来。”
二婶儿笑着拧了拧毛巾，递给林月知。
“他靴子一扔，对着人家张嘴儿就骂。”
“王秉毅我草泥马的，你特么没事儿管啥闲事儿，我玩儿你家水了啊。”
“当时王秉毅都懵了，他都不认识宁杰，谁知道宁杰还知道他的名。那年宁杰好像才三四岁儿来着，对吧嫂子，是三四岁儿吧？”
宁母点了点头：“可不么，四岁么，那个小靴子还是你在供销社给买的么。”
林月知捂着嘴嘿嘿直乐：“二婶儿，人家没揍他啊？”
二婶儿摇了摇头：“谁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啊，王秉毅就问啊，你是谁家小孩儿啊，咋还骂人呢？”
“然后他倒好，站在小水坑里骂了王秉毅十多分钟，一句重样的都没有。”
“后来人家去找你二叔，你二叔拎着小棍儿就往外跑，宁杰一瞅你二叔来了，靴子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这让你二叔抓着这顿揍啊，他还不服，一面哭一面骂王秉毅不是个东西，骂不过就告家长。”
宁杰也在那嘿嘿直乐，二婶儿说的这些事儿他早就没印象了，不过应该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儿。
林月知给宁杰擦了擦手，又换了条毛巾开始给宁杰擦脚。
“我就说宁缺随谁呢，感情打小你就这样，真是随根儿了。”
宁杰说道：“不随我随谁，咱干爹走了几天了，四五天了吧？咋还没回来呢？”
前两天老张头走亲戚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老张头有啥亲戚，这都走了好几天了，还没回来。
林月知点了点头，说道：“今天第五天了，一会儿我往那个村儿打电话问问，不行你去给接回来。”
“成。”
#这些事儿都是我干的，哈哈哈哈哈。你们小时候干过操蛋事儿没有，大家伙儿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