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钟声阵阵,庄严隆重的婚礼进行曲响起。
婚礼正式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齐落长廊。
男人长身鹤立站在上方,一袭笔挺得体的深灰色西装修身亮眼,胸口处的银链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旁边系着一朵胸花。
白色领带款式简约却挺括精致,被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比以往更加细节帅气,硬朗的轮廓使得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气质矜贵!
沈昭祁眼神不似往日冷漠,反而噙着浓浓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长廊把手,一步一步走向下方。
身穿伴郎服的易明礼在扶梯下方绅士弯腰,伸出一只手静静等待。
这一幕,宛如古老的东方神话中贵族降世!
片刻,男人走至教堂台前正中,微微仰头望向长廊。
音乐流淌而过,高跟鞋的声音先人入耳!
视线汇聚之处,众人齐齐屏息凝神!
今天的新娘美得惊心动魄!
纯白婚纱自古象征着圣洁美好,可映入他们眼帘的却又不单单如此!
整件婚纱亦是以白色为主调,可与众不同的是——
那层层白纱上精心绣着无数的雪花栩栩如生!
雪花有三十六种形状,每一种都独一无二纯净自然;相对应地,其针脚独特别致,无数雪花总结成了四种绣样!
肩带处、细腰边、裙摆内外...凡入目可及,皆错落镶嵌着明亮粉钻——粉红之星!
粉红之星,迄今为止世界上最为昂贵的宝石!
哪怕只有半个拇指盖的大小,它也价值连城,其珍稀程度自然无话可说!
可那婚纱上,竟豪气十足地缝制了至少上百颗!且每一颗的形状,都绝无仅有!
有宾客是个行家,眼尖地注视着那针脚,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华国四大名绣?这怎么可能!”
那人眼中的婚纱,却与众人完全不同!
苏绣要数双面绣最为精美,那片片雪花均匀熨帖,丝缕分明;同时,立体感十足的湘绣,形象生动逼真,似乎雪能经风而飘落!
粤绣银白线中内里透着金银线垫绣,雪花中再复杂的结构也被描绘得细致入微,也更加明快艳丽!
而那蜀绣与其他三种更是对比强烈,纯熟细腻的工艺下更是给予了整件婚纱无与伦比的美感!
成百宝石珠光闪烁,四大名绣交相呼应下——
纯白婚纱并没有显得太过华丽张扬,反而风格迥异,或怡静,或张扬,或欢快,或稳重庄严!
女孩绾起长发盘到脑后,头纱掩过她的面庞,给人朦胧神秘之感!
洁白纤长的脖颈间是一条璀璨夺目的星月项链,独特的设计吸人眼球,又恰恰与她那对银月耳环浑然一体!
那是“南柯”手下最为得意的作品——星尘!
独一无二,唯有两饰!
刺绣之下,女孩体态婀娜,纤腰盈盈一握,肌肤净白细腻!与那雪花互相映衬下,竟平白生出一种超然物外的空灵感!
可那张容颜下,桃花眸半掀,淡妆之上眼尾微微上挑,红唇弧度浅浅,举手投足却皆是娇艳!
与那纯白一经碰撞,剧烈的冲突下空灵清冷与美艳不方物居然能够完美融合!
如此神颜,加上那绝美婚纱,仿佛在昭示众人——
她身上,有无限可能!
袭青衣坐在角落,手中仍然摇着那柄竹扇,却是应景地换了身现代正式服装,姿色亮人。
遥遥望向江妩,淡然中夹着宠溺与纵容。
台下牧老爷子眸光暗暗瞥了眼沈昭祁,微微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许惜颐凝视着台上的人,苦涩与自愧彼此交织,身侧齐浪望着伴娘简遥出神了许久。
首座,江建豪孟纪的忐忑早在江妩出现的那一刻便被瞬间放大。
江妩身上...那个人的影子竟越发清晰!
众人各怀心思。
彼时,婚礼进行曲也到了尾声。
简遥乖乖跟在江妩身后提着裙摆,惊艳了所有人的新人终于站在神父面前。
他们眼中只剩彼此。
沈昭祁尚未从惊艳中回神,他早就想过她穿上它的模样,却远远不如亲眼看到来得更加美好!
他深深凝望着她,“它,很适合你。”
江妩盈盈一笑,“一定准备了很久,不负它所托。”
神父誓词亦与众不同。
他提前了流程,在交换婚戒后呈上祝福便退场将时间留给新人。
江妩并没有接过神父递来的话筒,接下来的话她只想说给他听。
她上前一步牵住他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钻石耀眼明亮,轻轻碰撞。
“沈昭祁...沈昭祁...沈昭祁...”
她唤了三遍他的名字,笑靥如花。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以前我只知道这三个字怎么写怎么读;”
“可后来,在我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书中的山水世界后,我无比庆幸自己的输入足够。”
“它让我有机会发现——沈昭祁三个字,原来那么不同凡响!”
“小时候第一次介绍自己,你说,你叫沈昭祁。”
“后来这三个字偶尔慢慢吞吞地,偶尔又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要命!”
“它们拼了命想闯进江妩的世界,现在...它们成功了!”
“沈昭祁,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喜欢!”
江妩扯着他的手,声音忽然清透洪亮,足以传到在座所有人的耳中!
“沈昭祁,我说...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但这不是我们的终点。”
她轻轻抱住他,他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孩又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缠绵。
“往后的四季风雨,我们会一起颠沛一起安稳,永不分离。”
她永远忘不掉男人饮弹自杀的那一幕。
沈昭祁听得入了迷,怔然凝视着眉眼弯弯的女孩。
她近在咫尺,他好想把她拥入怀中。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大手扣过她的后脑勺,两人双耳紧靠,仅仅隔着一层头纱!
“阿妩,我的阿妩...”
多少次,倒真应了那句话。
本该止于秋水的寂寞,她的三言两语又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