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的明亮烛火随风微微荡漾,樊瑜的话方落,周围迅速安静下来,霁泽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随后释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惩罚?”
衣服上全是汗水,脸色都白成这样了,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正在承受蚀骨钻心之痛吗。
樊瑜心里发闷。
“我全部都知道了。”
霁泽渊茫然。
“你违背世间法则复活我,修复我破碎的灵魂,剥离自己的神魂,陪伴我十个位面,你所想要隐瞒,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霁泽渊嗓子淤堵,酸涩不已。
他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了太久,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这些事情获得樊瑜的好感。
没想到,瑜瑜这么快就知道了。
樊瑜与霁泽渊的每个神魂都相处了,他若是不知道霁泽渊在想什么,就枉为和霁泽渊的十个神魂相处了那么久。
“我都明白的,你不用说了。”樊瑜抬手抚摸霁泽渊的脸颊,微微勾唇,“其实,刚醒来的时候,我很混乱,两世记忆冲击着我,一边是痛苦一边是幸福。”
“我清晰的记得前世死前的绝望与不剩一点希冀的死心,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我选择了与你分手,是我脑子不清醒,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霁泽渊抓住樊瑜的手,摇头道,“我懂,没事的,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啦,但是现在的我很开心。”
“……”樊瑜盯着霁泽渊修狗一样的眼睛看了半晌,忽而放肆一笑,“不是,你怎么这么听话呀,都不跟我闹的嘛?你就应该警告我下次不许再提分手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霁泽渊的心坎上,霁泽渊确实想这样做,但当时的樊瑜那么伤心,霁泽渊自然是舍不得说狠话。
而且,现在的他们已经密不可分了,霁泽渊心里充满了甜甜的蜜糖,现在不适合说那种话。
那他肯定要抓紧时间跟樊瑜亲亲热热。
这样想着,霁泽渊伸手压住樊瑜后脑勺,吻了上去。
一段时间过后,樊瑜轻轻推开霁泽渊,羞涩道,“行了,其余的,大婚当天再……再继续,现在该睡觉了。”
说着,樊瑜一把将霁泽渊按进榻上躺着,自己也不客气的躺进去,被子盖好。
樊瑜抱着霁泽渊入睡,手放在霁泽渊背后给他输送温和缓解疼痛的灵力。
“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不走。”
-
翌日早上,樊瑜醒得早,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整理头发。
旁边没人,霁泽渊就会睡的不安稳,被噩梦惊醒,看见坐在梳妆台面前的樊瑜,慌乱尽数散去,下榻,走到樊瑜身后,拿过樊瑜手上的木梳子,帮他梳头。
樊瑜看着镜子里的霁泽渊,嗓音温和。
“不多睡会儿?”
“不了,睡不着了。”
少年的发丝很柔软,缓慢流转在霁泽渊指缝,触感很舒服。
梳了一会儿,霁泽渊挽好樊瑜的头发,拿过发冠戴在头顶,再拿素簪,横叉过樊瑜发冠。
“这簪子你喜欢吗?”
“喜欢啊,我跟你说,上面竟然刻着我最喜欢的星辰花欸,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樊瑜忽然顿住了,回头看向霁泽渊,微微诧异,“知道我喜欢星辰花的没几个人,屈指可数。”
“这簪子该不会是你亲手做的?”
“聪明。”霁泽渊蹲下来,握住樊瑜的手,“簪子和雕花都是我亲手弄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封神仪式当天,我看见你穿着神装,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
霁泽渊靠近樊瑜耳边,倾吐灼热的呼吸,语调勾人。
“我很想把你拐回梧寒宫,丢在榻上,撕了你的衣服……上、下、其、手。”
“你,你,你,你,你……”
樊瑜脸红脖子热,推开霁泽渊,站起来,退到安全区域,缓缓自己过速的心跳。
“你就站那儿,别过来,让我缓缓。”
“你当真是不害臊!”
当时大庭广众之下,霁泽渊衣冠楚楚的背后竟然是只蓄势待发的禽兽!
谁都想不到!
时间过去良久,樊瑜终于缓了过来,“那个,阎王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应该是吧。”霁泽渊想了想最后一个位面,“阎王当时对我的态度很恭敬,第一次见面,阎王被我的神魂所伤,可能是因为他时候就猜到了。”
樊瑜叹气,“哦,他竟然不告诉我,憋屈。”
“不告诉你,大概是他顾忌我的想法,他也许怕告诉你了,万一我回归神位去找他算账,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霁泽渊靠近樊瑜,手放在樊瑜脸颊轻轻摩挲,皮肤触感真好,忍不住凑过去啵了一口热乎软嫩脸颊,好响。
“你如果闲着便去找朋友玩,我去礼部一趟,吩咐一下大婚事宜的细节。”
“……你有这么大方?”樊瑜点破霁泽渊,“我深深的记得你是个多么小心眼,又特别爱吃醋的男人。”
“对呀,你说的不错。”霁泽渊捏住樊瑜下巴,眼神暗含警告,“我允许你去玩,但是我不允许你与任何人接触太近,更加不许你与任何人躺在一张榻上,否则你就要承担后果。”
霁泽渊施法,樊瑜手腕上出现星辰花手环。
“这是……”
“这个跟鬼王的脚环不一样,我知道,你成为神之后,就把脚环弄了,但是这个手环弄不掉,它不仅可以定位,还可以监测心跳情绪……其实它的功效还有很多,我们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试。”
“你永远都要戴着。”
霁泽渊说完这些话就走了,独留樊瑜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瞅着手腕上的手环。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真是变态。
不过……躺在一张榻上?我与谁躺在一张榻上了?
樊瑜左思右想,猛然大悟。
回到神界之后,他就只跟司命躺在一张榻上睡过觉,因为是朋友,樊瑜没有多想。
没想到早上醒来不仅到了另一个房间,嘴巴还……
原来我梦里那只怎么也赶不走的八爪鱼是霁泽渊啊……
我还真以为嘴巴是我自己咬成那样的,还觉得自己梦游。
竟然不是。
霁泽渊变态又闷骚。
不过,我好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