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我一介妇人,不懂这些。”
周夫人:……
虞听晚无辜:“你声音太大,吓到我了。”
虞听晚:“我好害怕。”
沈枝意:……
好家伙!
周夫人从没见过虞听晚这种货色,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应。
虞听晚又看向宁允翎。
“难怪家里长辈总说,你最是实心眼。便是路上碰见受伤的猫儿狗儿都要发发善心带回去养着。”
嗯,虞听晚学习能力很强。
她说猫儿狗儿也没有指名道姓。
“周姑娘眼睛不好,自有大夫操心。与你何干啊?”
“周夫人对未来女婿可见是中意的,都出来维护了。”
宁允翎拧眉,急了:“嫂嫂,可那杨六郎真不是好东西,你信我!”
虞听晚安抚:“我自是信你的。”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宁允翎愣是被顺毛了。
虞听晚:“那你得出结论了吗?”
宁允翎:“啊?”
宁允翎虚心求教:“什么?”
虞听晚随口:“周姑娘眼睛不好,是继承遗传。”
宁允翎恍然:“原是这样!”
沈枝意抖啊抖,看着周家母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虞听晚看了眼右前方:“走了,别让你兄长等急了。”
宁允翎一个激灵,显然怕魏昭,又觉得今儿他跑过来实在吃力不讨好,连忙跟在她后头。
沈枝意趴在马车上,看着姑娘走远。
她有些眼红。
宁允翎命怎么那么好!
摊上那么个嫂嫂!
后面的事,周玉柔不忍回忆。
她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前不久还夸她和杨六郎是金童玉女,羡慕她有好姻缘的那些人,都在窃窃私语。
周夫人也嫌臊得慌。
没有往回走,直接上了周玉柔的马车。
随着布帘被放下,她的脸色倏然间就阴沉下来。
“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
周玉柔泫然欲泣:“娘,她是公然将咱们周家往地上践踏。”
“哭什么!没用的东西。”
周夫人恼怒:“她是顺国公府的人,便是践踏了,别说我不能如何,便是你爹都不敢如何。”
说完,她冷笑。
“一个小地方来的,倒是有胆色。长的也和顾家那位很像。”
可那又怎么样。
“身份低下,靠着模样将魏昭迷的把她带回来。以色侍人如何能长久?难道还能靠着样貌再攀上太傅府?”
她心情平复下来。
“才来上京,就这般天高不知地厚,怕是连魏家祠堂都没能摸进去。就以为自个儿格外了不得了,摆的谱还不小。”
“回头我在她婆母面前提上一提,宁素婵那么要强的人,能看得上她?”
周夫人嗤笑:“你且看着,她如今站得越高越嚣张,以后跌到泥里,还不是任谁都能踩一脚!”
天色算不得明媚,阴沉沉的。
这次宫宴并非设在露天,倒不必担心会下雨。
慈宁宫内,伺候的宫奴恭敬送上茶水,太后雍容华贵半靠在贵妃椅上。
“娘娘。”
有嬷嬷从外头大步进来。
“咱们姑娘进宫了。”
太后闻言,欣喜起身:“快让她进来。”
不过多时,宫女掀开珠帘,有着石榴红古纹双蝶千水裙的女子稍弯身入内,裙摆繁复迤逦层层叠叠,随着走动晕染出娉婷韵致。
顾妩梳着华丽的髺,一双明眸顾盼生辉,笑吟吟道。
“姑外祖母,阿妩来给您请安了。”
她上前正要福身,太后就出声。
“快来哀家这里。”
她刚走近,就被太后搂在了怀里坐下。
太后嗔她:“哀家是白疼你了,自个儿算算,多久没来看哀家了?”
顾妩娇气道:“前些时日阿爹出了远门,阿娘就有些心神不宁,阿妩得在家陪着。”
“你倒是孝敬。”
太后看了眼身后的嬷嬷。
嬷嬷会意,笑:“老奴这就去小厨房那边催催。”
她对不解的顾妩道。
“知道姑娘您要进宫,娘娘一早就吩咐下去了。刚得了些血燕,让小厨房那边给炖下了。还说多的回头让您带出宫。”
顾妩往太后身上蹭了蹭:“您留着自己吃。家里我要什么都有。”
太后:“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你娘就你这么个心尖尖,哀家不疼你疼谁?”
“哀家倒是想疼你小舅舅,可看着他就来气,婚事实在让人操心。”
太后头疼的扶扶额。
“算了,不提他。”
她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眼里闪过疼惜。
“可委屈你了。”
“好好的生辰就给打乱了。”
“回头哀家一定让你爹娘好好给你补一场。”
顾妩却是蹙眉。
自从爹从寺中接娘回来,娘眼睛是红肿的,明显哭过。
两人就格外不对劲。
爹是严父,可这几日没有考她的学问。
娘也时常发呆。
————
宫门口。
站了很多官员和家中女眷。
都是不顺路,没往顺国公府那边来的官员。他们没有急着进去,齐齐朝一处等待。
“也不知魏将军身子如何了。前几日去拜访,连人都没见着。”
“听说不能再上战场了。我大晋痛失猛将啊!”
“人活着就好,这可是魏家唯一子嗣了。”
话里布满关心,可官场里头,也不知里头几分真几分假。
顺国公府的马车刚缓缓停下。
官员们连忙上前。
然后等到了一把轮椅。
顺子搬下轮椅后,才去扶虚弱面色煞白的魏昭。
传闻不如一见。众人看到他那濒临快死的模样,齐齐吸了一口气。
魏昭脚步虚浮,好似使不上半点力气。
贺诩然是这时候来的,身后还跟着杨惟文。
他是有意提拔杨惟文的。
杨惟文朝人群满满围着那边方向看去。
“那是?”
贺诩然随意扫了一眼。
“还能是什么?顺国公府的人到了。”
一群官员装模作样献殷勤的同时,那些女眷无非想看看魏昭外头带回来的姑娘长什么样。
这些,贺诩然一点不感兴趣。带着杨惟文进了宫。
官员朝魏昭七嘴八舌说着关心的话。
有拍马屁的。
又表示尊敬的。
有担心他病情的。
魏昭病恹恹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直到虞听晚从马车翻出一件外衫下来,往魏昭身上一披。
魏昭眉头紧蹙,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憔悴破碎幽幽抬眸。
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是,本将的确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