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三连经常去南山打猎，有时候收获的猎物很多，不好携带。
下山路过茶铺时，就送给老茶头一些兔子什么的，老茶头则请他喝茶歇息。
一来二去，二人算是熟悉了。
“三连啊，你惊慌什么？把老朽都闹醒了。”
陈三连抬起头，“有……鬼。南山……有鬼。”
看到陈三连的脸色惨白，老茶头面露狐疑，“有鬼？”
陈三连点了点头。
老茶头犹豫了一下，将灯笼放到草棚下的空桌上，“三连侄子，你先来棚子下坐着，老朽给你倒杯茶水压压惊。”
说罢，转身走回茅草屋。
陈三连支撑着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走到草棚的空桌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老茶头拿着茶杯，提着茶壶，走到茅草屋。
很快，来到陈三连旁边，倒了半杯茶水，递给了陈三连，然后在一旁坐下。
陈三连接过茶杯，缓了好一会儿，待恢复平静后，喝了一口茶水。
“以前夜晚去南山布置狩猎陷阱，没有任何声响。今晚真是见鬼了，返回时听到了凄惨的哭声，接着还有一声惨叫。吓死我了。”
老茶头摇了摇头，“三连啊，往日你并未听到这种声音，难道今晚是你的错觉？”
“老茶头，这事绝对是真的，那哭声特别凄惨。”陈三连的脸上露出一股坚毅的神色。
老茶头忽然笑了笑，“三连呐，你要说别的地方有鬼，老朽一定相信。这是什么地方？这旁边可是五佛寺，就算有鬼，那鬼也不敢出来吓人。”
见老茶头不信，陈三连把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茶头听闻，仍旧将信将疑。
“老朽的茶铺每天都有不少过往的香客，明日老朽帮你问一问他们，兴许有人知道。”
陈三连叹了一口气，“也罢，在下喝完茶水，早早离开为好。”
随后，又和老茶头闲聊几句，喝完半杯茶水，起身告辞离开。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五佛寺的山道上，早早出现了一些来往的香客。
不多时，一对远道而来的中年夫妇，为了上香，一大早就赶来。
他们刚到茶棚旁，走的口渴难耐，便走到茅草屋敲门。
老茶头被拍门声惊醒，连忙起来开门。
二人说明来意，老茶头连忙邀请二人在棚子下落座，随后奉上一壶香茶。
临近早食时分，路上的香客越来越多。
不多时，老茶头的茶铺里，几乎坐满了歇脚的茶客。
过了一会儿，老茶头想起昨夜的事情，便走到草棚下，向歇脚的茶客说起陈三连昨夜的遭遇。
各桌的茶客停下喝茶，好奇地听着故事。
老茶头讲完整个事情，询问这些喝茶的茶客有没有听过此事？
众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这时候，临桌的一个四十七八岁、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在下是住在南山附近陈牛村的村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未听说过南山会闹鬼。”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青年男子赶忙附和，“说的也是，陈三连是个猎户，估计是怕同行抢生意，故意编造出这么一个鬼故事。”
中年男子点头赞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只为利往。这小子散布谣言，一准没安好心。”
其他喝茶的茶客齐刷刷的看向青年男子，纷纷投来赞扬的目光。
老茶头一听这话，气得脸色红一阵子，白一阵子。他想为陈三连辩解，可是没有很好地理由。
一阵子沉默过后。
一个喝茶的老者，放下茶杯，眼睛渐渐明亮起来，“老朽明白了。”
老茶头走到老者旁边，躬身施礼，“这位老哥，不知您有何看法？”
那老者咳嗽一声，缓缓道来，“昨天可是清明？”
“不错，正是清明时节。”老茶头脱口而出。
老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清明，还有一个鬼节，据说这些节日会有鬼魂出现。”
老茶头恍然大悟，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不少歇脚的茶客小声议论起来，也有几个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常乐县，陈牛村。
陈牛村的百姓只有陈姓和牛姓两个姓氏，这也是村庄名字的由来。
位于村中的一户人家，家主牛老保，约莫三十五六岁上下年纪，为人老实本分，但是说话尖酸刻薄。
丧妻之后，没有再娶，膝下育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牛学振，今年十八岁，其妻牛郭氏，二八年华，长相俊俏，是陈牛村的村花。
二儿子牛学军，今年十四岁。
早食时分，晴空万里。
在堂屋里，牛老保坐在木桌旁，盘算着清明之后的生计。
牛学振匆忙跑进堂屋，高声喊叫着，“爹，不好了，内子还没回来。”
“什么？”牛老保腾地站起身，捋了几下胡须，“昨天只下了一会儿雨，就算是借住一宿，一大早也该回来了。”
牛学军在屋外听到声音，也走进堂屋，“难道大嫂丢了，这可怎么办？”
一阵子沉默过后。
牛老保看向牛学振，“事到如今，只能去五佛寺问问。老大，你这就过去。”
牛学军抢先接话，“爹，我和大哥一块去。”
牛老保沮丧地挥了挥手，“去吧！”
常乐县，南山五佛寺。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牛学振和牛学军来到五佛寺的山门前。
牛学军走到看山门的沙弥面前，“请问大和尚，昨天晚上，我嫂子是否在寺里借宿？”
那名沙弥顿时愣住了。
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哪有这么问话的？
沙弥忍住笑，拱了拱手，“昨天下雨时间不长，寺里好像并无香客留宿。”
“什么？我大嫂丢了。”牛学军腮帮子鼓起，瞪大了眼睛。
牛学振拦住牛学军，同时看向那名沙弥，“请问大师傅，你能确定昨夜没有留宿香客吗？”
沙弥想了想，“你们稍等片刻，贫僧去找监寺长老前来。”
说罢，沙弥转身向寺里跑去。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刚才的沙弥带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走到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