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苍发完消息，拿着手机站起身往外走：“时间不早了，凛州说要来接我，我要回家了。”
顾清淮疾步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腕：“苍苍别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敢骗你，今晚就被车撞死，死无全尸！”
“你乱说什么！”
沈未苍皱着眉转身，看到他面上急切的神色，她咬了咬唇，立刻别开视线：
“我不在乎你骗不骗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你说的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对劲，顾清淮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真死了又不是她害的。
她的语气立刻又变得刻薄起来：“你就算死了也和我没有关系，别想用这些来拿捏我。”
“我不是要拿捏你，”顾清淮恨自己不会说话，生平第一次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做到的，不会让你受委屈受欺负。”
见她似乎有些被打动，顾清淮仿佛抓住了希望，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些：“苍苍，你别不让我和你联系好不好？”
他的目光太恳切，沈未苍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想抽出自己的手。
但顾清淮的力道太大了，又误以为她这是在拒绝，恐慌之下用力更大，眼睛都有点湿润了：“苍苍。”
沈未苍吃痛，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打在他的胳膊上：“你弄疼我了！”
“我又没说不和你联系了，”她看见顾清淮眼泪都掉下来了，有些不自在地压低声音，
“有那么疼吗，装的吧，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话音刚落，她就被顾清淮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他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连声道歉：“对不起。”
他现在根本不敢向她确认，反正他听见苍苍说了不会不和她联系。
“那我们再坐一会吧，”顾清淮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马上就是零点了。”
沈未苍的视线刚好能看到落地窗外，他的话刚说出口，外面的烟花就开始了倒计时。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往外推他，被顾清淮惊恐地抱紧。
“……倒计时了，”沈未苍无语，只好警告道，“你再不松开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哎，这条鱼也有点蠢蠢的，刚才她往外走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连大衣都没拿，顾清淮竟然没看出来。
听到她的话，顾清淮慌忙松手转过身看向窗外，心中跟着烟花倒计时默念：“五、四……”
零点一到，玉镜湖边绚丽的灯光和夜幕上的烟花令人应接不暇，沈未苍惊叹：
“好漂亮，原来在这个视角看到的烟花比在外面看到的差别这么大。”
顾清淮在倒计时到最后一秒的时候慌乱地闭上眼虔诚许愿，网上都说在跨年夜的零点对着玉镜湖旁的玉佛塔许愿一定会灵验的。
他认真地许了愿，睁开眼就听到沈未苍的声音，侧目看向她，见她脸上全是赞叹之情，眼睛被映照得亮晶晶。
和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判若两人，顾清淮眨了眨眼，愣愣看着她。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苍苍一定是担心他为了帮她会在顾家被排挤，所以才演戏给自己看的。
她怎么能这么傻，还好自己看了出来，要是换成云开霁那种没脑子的疯狗，受了刺激肯定会伤害她的。
“苍苍，”他重新牵起她的手回到桌边坐下，“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沈未苍收回视线看向他：“什么礼物？”
顾清淮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给她看：
“这是一艘游轮，原本我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现在手续和合同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过交付和注册还要等一段时间。”
“游轮？”
沈未苍拿过他的手机翻看了一下，上面是这艘游轮的各角度照片，她的音调微微上扬，显然很是喜欢：
“清淮，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顾清淮浅笑：“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吗？原本是打算在这上面为你办生日宴会的。”
“你放心，在你出国之前我一定能办好所有的手续，让你见到它。”
沈未苍有所触动，从屏幕中抬起眼看向他，语气复杂：“我刚才那样和你吵架，你怎么都不生气，还送我礼物？”
顾清淮叹气，无奈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为了我好，苍苍，这种话你千万不能跟云开霁说，不然他肯定会误会你的。”
“他脑子蠢脾气又差，说不定还会伤害你。”
沈未苍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直白地说了那番话，顾清淮竟然会有这种独特的理解。
不同性格的鱼有不同的养法，他竟然还教起自己怎么养鱼来了。
她眨了眨眼，顾清淮为什么觉得她说那些话是为了他好？
回想起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云开霁，这么听话的鱼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见她一副懵然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想到自己能看出她的想法，顾清淮心中柔软又无可奈何。
他不再多说，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早点休息。”
沈未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陆凛州刚好给她打来了电话，她随手接起来：“凛州。”
顾清淮把她的大衣拿过来帮她穿上，又领着她在沙发中坐下帮她穿鞋。
沈未苍伸着腿倚在靠背上：“现在才十二点多嘛，跨年夜出来玩不跨年算什么嘛。”
“好啦，我马上就回家了。”
顾清淮帮她穿好了鞋，又朝她伸手，被她躲了过去：“你过来了？都说了清淮会送我回家的嘛……好吧，我马上就下来了。”
她把电话挂断，从沙发中站起来，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凛州来接我了，清淮，那我回家啦，拜拜！”
顾清淮跟着她下了楼，连自己的衣服都忘了穿，出了酒店被冷风一吹，又看到沈未苍欢快地扑进陆凛州的怀里，他的心简直比风还凄凉。
陆凛州紧紧抱了她一下，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看了顾清淮一眼：“我不是说了让你十二点之前送苍苍回家吗？”
在他面前耍什么大房威风呢，顾清淮扯了扯唇：“说你爱当爹你还真当上了，管得真宽，苍苍在外面跨年玩玩你都管。”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看过跨年烟花，”想到刚才她看着外面惊叹的样子，顾清淮心火直冒，“你没能力给她最好的，还要……”
还要送她出国，顾清淮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还管得这么宽，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