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即是我们。”
——第二幕。
……
【调查员的理智值已变更。】
【理智：46】
陆南柯猛地吸了一口气，蹬蹬蹬后退数步，嘴唇紧抿，强行压制住了因恐惧而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
他额头泌出细汗，后颈发凉，难以形容的恐惧感潮水般拍打着他的内心。
【那么你呢？】
Kp的声音仿佛仍回荡在他的脑海，带着无法言喻的宿命感。
陆南柯闭上双眼，胸腔迅速起伏，艰难地平复着心绪。
“你还好吗？”小丑谨慎地靠了过来。
“还好……”陆南柯逐渐恢复状态，缓缓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只是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了，抱歉。”
差1点就被吓疯了。
他在内心默默吐槽。
不过即使没到5点的临界值，理智值瞬间损失4点带来的副作用，也让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看见了什么？”小丑问道。
陆南柯简单地描述了一二，没敢说的太细致，以免让小丑因为他的描述而引发理智检定。
实际上，如果仅仅是描述，那无论是多么详尽的描述都很难造成理智检定。
但小丑目前身处的环境并不安全，过于细节的描述有概率让对方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产生恐惧心理。
“那个叫内尔的女人彻底疯了？”小丑嘀咕道。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被关在隔离区。”陆南柯猜测道。
“她绘画的内容也很让人在意。”小丑若有所思道。
陆南柯赞同地点了点头。
画中，那数千条饥饿的人形生物汇聚融合，化作一条蠕动爬行的吞噬者。
它的形态与陆南柯了解的任何一种神话生物都有所差异，或许只是绘画中某种意象的象征性表达。
也或许是他并不知晓的某种怪物。
“你精神状态还好吗？”小丑突然问了一声。
陆南柯略一迟疑，坦然道：
“有点差。”
他进入副本时的理智值是52，其五分之一的数值为“10.4”。
一旦理智值下降超过这个数值，也就是11点及以上，陆南柯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不定性疯狂状态。
要想让自己保持清醒，陆南柯必须让自己的理智值保持在41点以上。
“这样的话……之后的探索过程中，你就不要走在前面了，待在我身后吧。”小丑想了想，叮嘱了一句。
“好。”陆南柯微微一笑，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说起来，身为医生，他其实算是后勤人员，这些战斗人员才需要顶在前线。
小丑轻轻点头，接着道：
“他们还没来，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这栋名为监狱E区的建筑物一共两层，推开门后左右两侧分列着诸多房间，这些房间目前已经被陆南柯等人基本探查完毕。
但正对着大门的，除了去往二楼的楼梯以外，还有一扇通往院子的门、一扇通往隔离场的门，以及一间通向地下室的楼梯间。
小丑首先去往那扇通向院子的门。
陆南柯没有跟上。
过了会，小丑走了回来，摇摇头道：
“门焊死了。门上倒是有窗户，但外面是个全封闭的泥地，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陆南柯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
小丑接着走向去往隔离场的门。
片刻后，他微皱眉头回来，道：
“也焊死了。隔离场里只有一名穿着狱警服装的尸体倒在地上，已经腐烂很久了。”
看样子又是一个理智检定……
陆南柯有些庆幸自己没跟着过去，想了想道：
“单这一个信息分析不出什么。”
小丑“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黄金、宋命等人也各自从自己负责的房间走了出来。
黄金手上拿着一叠纸，宋命则左手提着一根镶嵌了钉子的棒球棍，右手把玩着两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在他身后，乐小昭拿着一把左轮手枪，正在逐一上弹。
“我在监狱长办公室找到了一点好东西。”宋命拿起匕首示意了一下，笑呵呵道：“这棒球棍我就拿着自己用了。这两把匕首……”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我就不用了。”黄金耸耸肩。“我手上有几柄飞刀。”
黄金身后的卡尔也摇了下头：“我只需要拥有这一双拳头。”
“那就你们吧。”宋命随手将匕首丢给小丑和陆南柯二人。
黄金看了眼乐小昭手上的左轮，拍了拍腰侧笑道：
“说起来，我随身还带了一把手枪。不过我只是带着壮胆，自己的射击水准倒是不怎么样。你们有人对手枪在行吗？”
“我很在行。”陆南柯配合说道。
“那就借你了。”黄金也不犹豫，将本来属于陆南柯的那把“勃朗宁m1903式手枪”和额外的弹匣递了出去。
接过物品，陆南柯稍微检查了一下手枪和弹匣。
这把手枪使用九毫米子弹，手枪弹匣和额外弹匣中都填满了子弹，一共16发。
“你们没有被搜身吗？”卡尔默默看了眼手枪，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疑惑。
“我还是有些手段的。”黄金笑了笑，接着将手中的一叠纸递给众人：“这是我从监狱图书馆找到的东西，每张纸上有写着两行字……”
他简单和众人同步了一下信息。
“‘寻其弱，清其污。尽招至，绝后患’……”宋命念叨片刻，疑惑道：“这个‘尽招至’，不过指的是被他们骗过来的访客们吧？”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小丑冷冷道。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被随机挑中的？”乐小昭问道。
“这些纸上的其他内容是些什么？”小丑皱了下眉。
“我也不知道。”黄金诚恳道。“我看不懂。”
众人分别研究了片刻，最后还是乐小昭成功过了检定。
“好像是……一系列有关占星术的不同学术研究。”乐小昭解读道：“这些内容似乎在研究地球自转，以及在未来的几年内会有哪些星座进入视野范围。”
“听起来跟我们想要逃离这里关系不大。”宋命思索了一会儿。
小丑也沉思片刻，道：
“抛去从大门出去的选择外，我们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去二楼，要么去地下室。”
黄金转了下念头，看向一直没参与讨论的卡尔，问道：
“你有什么意见吗？”
卡尔愣了一下，连忙调用自己那快被肌肉全部占据的大脑，想了半天终于道：
“我……我想起来了。跟我一起来的访客里有一个叫‘伊桑’的，他似乎一直在寻找逃离这里的办法。”
黄金收回目光，与众人视线交汇。
他微微一笑道：
“那就去二楼找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