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让公子高感觉到了一种如芒在背、惴惴不安的感觉。那股不安,就像一条冰冷的小蛇,在他的心底蜿蜒游走,搅得他内心不得安宁。
回想起之前去迎接高要的时候,高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言语间也算客气,举手投足看似并无异样。公子高当时还心存侥幸,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仿佛一场暴风雨在即将来临之际突然消散,只留下一片虚假的宁静。他甚至暗自庆幸,觉得或许高要并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日子还能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
然而现实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看来,事情明显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允许各家联合开设学院的这件事情,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明显还是对高要产生了影响。高要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暗地里的动作却如同汹涌的暗流,让人防不胜防。而现在高要决定出征的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尖锐的警示信号,在公子高的耳边嗡嗡作响。
公子高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脸上保持着一贯的镇定自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神。他端坐在王位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声音沉稳而从容。但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开始紧张地盘算着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才最好。
此时的公子高深知,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一切都在高要的眼皮子底下。高要的眼线遍布郡城的每一个角落,自己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高要的耳目。
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高要知晓,然后成为对付自己的把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受到高要的监视和牵制,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压抑。
而想要反抗高要,最起码也要先行离开郡城才能够从长计议。只有离开了高要的势力范围,他才有机会重新组织力量,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像一条被困在浅滩的鱼,只有游入广阔的大海,才能重新获得生机和自由。但此时的公子高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不能够表露出来任何的不满。他就像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必须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和意图,等待最佳的时机。
不然,难保高要不会提前对自己下手,到时候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和愤怒,继续在高要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周旋,等待着那个能够让他摆脱困境的机会出现。
“诸位,本相决定,即日起,断绝对洞庭等四郡的一切交易,尤其是粮草方面,这可是重中之重!”
高要此时再次朗声宣布,同时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声若洪钟般再次开口。他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早已将这场战事的走向牢牢掌控在手中。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贸易封锁,背后可是隐藏着高要那深谋远虑的战略布局。除了计划了要动兵的事情之外,同时也计划了关于从粮草方面断绝对方供应,使得其内部开始混乱的目的。
朝堂上的人皆知,粮草乃军队之命脉,百姓之根本。一旦洞庭等四郡没了粮草供应,军队将士气低落,百姓会人心惶惶,整个地区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到那时,南境的军队再趁机而动,定能事半功倍。
“萧何,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你要亲自过问,安排得力人手,将各个关卡把控好,绝不能让一粒粮食、一匹布帛流入那四郡之地。”
高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萧何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同时,发布招降,按照可以招降对方各部人员,提前布局。在条件允许的范围之内,可以给予优待,无论是官职、钱财还是土地,只要能让他们真心归降,都可以拿出来。”
高要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若是不愿意投降,一律按照叛军处理,绝不姑息!”
“喏!”
听到了高要的吩咐,萧何也是立刻应声,将这个任务接下了。他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抱拳说道:“丞相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完成此任务。”说完,萧何微微低头,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具体的执行方案。
单纯从高要的态度上来说,此时朝堂上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明白,高要这明显是打算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四郡。甚至可以说已经将这四郡当做了囊中之物来看待,
“对了,诸君呐。”高要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双手随意地摆了摆,缓缓开口说道,“本相还曾听闻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儿。以那墨家为首之人呐,在秦王陛下的恩遇庇佑之下,竟于郡城之中大张旗鼓地开设了学院”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在在场诸位官员的脸上一一扫过,“这件事情,不知诸君可知啊?”
此时,高要终于是说到了正事上,同时也开始询问起在场的诸多官员的意见。他这么一问,就像是在这原本安静的朝堂之上扔下了一枚无声的炸弹。
位于王位上的公子高,原本正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听到高要的反问,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在心中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高要,果然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大度啊。若真是大度之人,又怎会将此事拿到这朝堂之上来说呢?说不定,他早就憋着坏,想借此事兴风作浪,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子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座椅的扶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静静地坐在王位上,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而其余的官员在听到了高要的这番话之后,一个个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没有人选择率先开口。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