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眉眼弯弯,红唇白齿皆露。
“忍着”,傅辞说,“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消毒的动作倒是快了一些,傅辞说:“仗着我喜欢你,你说什么都答应你”。
是啊,我都仗了十一年了。江玖默默想着。
哦,不对。
要是算上三千小世界,这已经是第十二年了。
“下次再一声不吭的跟着别人出去”,他突然严肃了起来,但是那双眼睛却又藏不住心思。
江玖眨着眼睛,好奇的问:“你就怎样?”
傅辞无奈的说“我就等着你打完,当着他们的面,把你给抓走,回家反省!”
语气凶巴巴的。
江玖瞄着他,怎么都失忆了,还是没变呢。
江玖笑着吁出一口气,把人从面前拉了起来。
药水凉凉的粘在皮肤上。
傅辞还在是一脸的严肃,不笑,就这么盯着江玖,无奈又无奈的看着。
江玖有些委屈,揪揪他的衣角,十分“柔弱”的问他:“你难道都不担心我被欺负吗?”
“不担心”。傅辞冷着脸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江玖十分好奇:“为什么?”
“你能做到”。
“这么信任我啊?”
傅辞没脾气的看着他,那双深色的眼眸之中闪动着什么。
他说:“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
坚信自己的选择。
傅辞不由得动了动嘴角,“你可是我一眼就选好的人,错不了”。
我喜欢的姑娘,不想要你做不经风浪的金丝雀。
狡猾的狐狸,是该有爪牙的。
江玖就笑得一脸的神秘。
她想要问,那你火急火燎的找来是做什么。
因为重要,所以在意。
因为在意,所有容不得一点差池。
傅辞不住她盯着看了,看着她乖乖把青紫的手摆好,轻描淡写的问:
“你什么时候学的跆拳道?”
江玖抱着抱枕看他,懒散的靠回沙发后背。
她想起了洛枝微的那些话,不知道傅辞是不是也知道了。
“十岁那年,我被医生诊断为过激刺激症,伴随着轻度的失常幻听”。
大概是这些吧。
傅宴不告诉她。
可她还是在吃药的时候悄悄的记下了药名。
“后来呢?”傅辞不喜欢看见她露出这副神情。
像是一颗刺,入了血肉里,每感受到一次,就难受一次。
江玖看着傅辞紧张的神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那个故事不愉快,可经过这么些年的沉淀,再开口莫名轻松了几分。
江玖说:“后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心理医生建议我选择一项能长期保持下来的运动”。
那时候,傅宴给她报了各种兴趣爱好的私教课。
可她融不进去,像是被世界隔绝在外的小孩。
十岁的小姑娘,瘦得没一点肉。
黝黑的眼珠时刻戒备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精美的舞蹈服,彩色的颜料,明亮的教室……
在遇见傅宴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可是——
常年的挨饿受冻,吼叫打骂,在那些每天都害怕自己死掉的日子里,她长成了一个怪小孩。
没人会喜欢怪小孩的。
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些人出局。
命不好,她从一开始就没进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