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做了噩梦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刚刚被刺激到的原因。
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归是说了出来。
以着一种颇为平淡，就像是聊天一般的口吻。
不会吓到她，也不会给她带来压迫感。
也是宋锦眠预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虽然嘴上说的风轻云淡，但宋锦眠能够察觉藏在被子下的手心的尖锐刺痛。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住理智。
不能吓到她。
不能吓到她。
不能吓到她。
心中无限重复着这个念头，宋锦眠扯出一抹笑意。
“好了，随意说两句，不要被吓到，回床上去吧，一会要感冒了。”
然而姜婳婳却没有动作。
她只是凑近了宋锦眠。
“你才是呆瓜呢！还是记性不太好的呆瓜！”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想和你结婚的！”
“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干嘛要和你结婚呀！”
姜婳婳是真的来火了，直接给了宋锦眠一拳。
没有收敛力度、甚至还因为愤怒加大了力气，一拳砸在了宋锦眠的心口上。
宋锦眠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不是之前还说我年纪太小了分不清感情！所以叫我等等吗！”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和你干嘛呀，小孩过家家吗？！”
“糊弄我的人是你吧！”
真的真的非常生气。
宋锦眠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吗，还是说他自以为是想当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想法吗！
“宋锦眠渣男，玩弄感情，罪不容诛！”
“我证明了这么久，结果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姜婳婳还在小嘴巴巴控诉，下一刻就直接被扣在怀里。
宋锦眠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姜婳婳揽在怀中。
姜婳婳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后背的手在颤抖着。
但蜷缩在宋锦眠怀中的姜婳婳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宋锦眠自己使力，全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靠在姜婳婳的肩膀上，刚刚亲过唇瓣擦过姜婳婳的耳廓。
“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婳婳的脖颈上，带动乌黑的发丝微微晃动，在锁骨上拂动。
姜婳婳扭了扭脖子，只觉得痒的厉害。
但在此刻，姜婳婳还是忍耐了下来。
她意识到宋锦眠的状态不对，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她抬手回抱住宋锦眠，放手抚摸着宋锦眠的后背。
姜婳婳小嘴嘟嘟囔囔：“好了好了，怎么每次冒犯的人是你，结果你看上去比我更像是受害者呀！”
她不满的扯着宋锦眠的衣角，揪在指尖玩弄。
有点生气于自己的心软。
每次自己的良心痛后，才意识到都是宋锦眠挑起来的。
“坏家伙！”姜婳婳没忍住，又一次捶了下他的肩膀。
“我的错。”宋锦眠道歉十分的诚恳，“以后不会了。”
姜婳婳冷哼一声：“哼，口说无凭，要做出来才对！”
在此刻，无论姜婳婳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宋锦眠都会同意。
患得患失的珍宝终于确切的揽入了怀中。
宋锦眠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丝。
巨大的惊喜几乎要将他淹没。
让他长久的处于不确定中。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他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
但剧烈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宋锦眠深知自己的偏执。
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放手，哪怕到最后人事物已经物是人非。
他不想影响到姜婳婳。
但他没有想到，明月会垂怜于他。
姜婳婳就这么被宋锦眠抱了十多分钟。
她觉得自己真的超级有耐心的。
最初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但宋锦眠即使是不抖了，也还要抱着她。
不过他的怀抱还挺舒服的，淡淡的竹叶的味道，温度还很高。
她裹着被子，躺在宋锦眠的怀中，睡意争先恐后的涌来。
姜婳婳干脆埋在他的胸膛处休息。
直到整个人都昏昏欲睡时，姜婳婳这才听到宋锦眠的声音。
很轻很轻，如果不是病房只有他们两人，而且分外安静的情况下，姜婳婳根本听不见。
“真的可以吗？”他道。
姜婳婳困得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什么可不可以？”
宋锦眠道：“我是个残疾人，我怕你会被人嘲笑……”
姜婳婳捂住耳朵，大声抗议：“你好烦啊！我是今天才知道你腿不好的吗？宋烦烦！”
今天说出的话，没有一个是她爱听的！
宋锦眠今天实在是太讨厌了！
姜婳婳气呼呼地想着，又骤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困惑的问题又一次得到了答案！
她抬起脑袋：“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热衷于亲嘴了！”
宋锦眠疑惑：“什么？”
姜婳婳：“因为这样子就不用听到烦人的话了呀！”
亲嘴嘴有什么意思！
肯定是这样的。
姜婳婳自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然而下一刻，姜婳婳就被捧起了脑袋。
“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宋锦眠带着笑意道。
他此刻的笑容没有一丝的阴霾，满载着甜蜜的味道，漂亮的让姜婳婳挪不开眼。
“什么？”她喃喃道。
宋锦眠没有解释，只是俯身一个亲吻。
不同于姜婳婳的蜻蜓点水，干脆利索的碰碰。
宋锦眠的亲吻非常缓慢的啄吻。
——发丝。
姜婳婳能够感觉到宋锦眠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以着虔诚的、珍惜的态度。
宋锦眠的眼中只有她。
——眼角。
她的心神也随之牵引，意识也变得模糊。
下一步是亲哪里？
到这里就是结束了吗？
——脸颊。
每次亲吻，她的心跳又开始紧张的飞速跳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每次宋锦眠离开，姜婳婳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唇角。
到了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分外接近。
姜婳婳追随着他的视线，两人近距离的对视着。
结束了吗？
姜婳婳有点呼吸不上来了……这个房间的氧气是抽离了吗？
宋锦眠轻笑了声，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唇角。
随即他再次低头。
——嘴唇。
不同于之前的感觉。
明明都只是碰碰嘴巴而已。
但这次……她感觉到了草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