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锋?
不可能,他没有那个实力。
何况这三年他几乎没离开过帝都,依他对程思宁的喜欢,他不会明知道她还活着,还会每年清明时去祭拜她,却不来这边看一看她。
霍砚清?
他有这个能力,可事发时他在波士顿根本毫不知情,他回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而且如果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会不让童映心知道?
而以童映心的心性,知道程思宁还活着,她怎么也要时常来看她。
但这三年,她也没有怎么离开过帝都。
纪少衍又想起程思宁方才看他时厌烦的眼神,他心口一阵阵抽痛。
他宁愿她是恨他的,也不愿她忘了他。
程思宁,她怎么可以忘了他?
她怎么能忘了他?
她应该什么都记得,应该要恨死他,应该要跟他抢小可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那样陌生又防备厌恶的眼神看他!
“纪总,”邹青这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纪少衍的脸色开口道,“程小姐她,认出您了吗?”
抱着小可乐在这里等待的几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毕竟三年时间过去了,小可乐变化很大,程思宁认不出来小可乐正常,至于他,一个小保镖,也没经常出现在她面前过,所以,她忘了他也很正常。
可纪总不一样,纪总给程思宁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甚至生死时刻,他那么坚决地抛下了她,让她一个无辜的人身陷大火,她再怎样都应该会记得,会恨!
纪少衍没有回答邹青的话,只是吩咐他抱着小可乐回酒店。
“那您呢?”邹青下意识反问。
“我在这里等她。”
好一会,邹青听到纪少衍这样回答。
他瞬间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人家在你身边时,百般践踏,凌辱,恨不得她死,生死关头,也没选人家,那摆明不是就想让人家死?好了,人家真没了,他又疯魔地不相信人家死了,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看起来生活的蛮好的,他又来整这死出,怎么说呢?就是真也够自私的,可他一个小小保镖他能说什么?
邹青叹口气,将怀里的小可乐抱的更紧了些,说到底,还是他的小少爷最可怜。
纪少衍眼神落在小可乐白皙的脸颊上,待他们走远一些,他拨了通电话给薛立。
程思宁总不可能无端端改为沈思宁,催眠大师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还能把这些年她在帝都的生活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必定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那头还在睡觉的薛立懵逼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活了?程小姐活了?
是他在做梦,还是纪总在发癫?
“去查她待过的那个福利院里姓沈的所有孩子。”纪少衍眯眼沉沉吩咐着,“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所有答案。”
薛立,……
天亮,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无语地抓了抓头发,“知道了纪总。”
挂了电话后纪少衍握着手机沿着医院的指示图缓缓朝急诊外科的方向走去,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程思宁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急诊这里已经没什么病人了,她正低着头很认真在电脑上处理着今晚的电子病历。
四周安静,怕被她发现,纪少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就连呼吸都克制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偷窥狂一样站在那里。
沈思宁工作起来很专注,一直没注意到他,写完病历,她累的直接趴在办公桌上了会。
明明很困,却一点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晚上遇到的那些事。
八点二十,换好衣服的汪音音过来找沈思宁,不经意间就看到站在角落里的纪少衍。
“思宁,”汪音音拉拉沈思宁的衣袖,示意她看过去。
沈思宁还以为是遇到了同事,当看到竟然是纪少衍,且他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时,她心头一阵阵发毛。
“他不会一直在这里吧?”汪音音注意到纪少衍下巴上清浅的胡茬以及他红血丝满满的眼睛,“思宁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沈思宁摇头催促着她,“上了一晚上的夜班你不累吗?我都困死了,我们快点去吃完新疆炒米粉然后回家睡觉吧!”
汪音音一听到吃的瞬间两眼放光,“啧啧啧,思宁同学你上道了哦,我就跟你说吧,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炒米粉的!”
“嘿嘿,好吃的我都爱,你都不知道,在瑞士时可把我馋死了,我哥给我请了好多的大厨,可我觉得应该就是水土的缘故,不如这里的一半好吃,我哥昨天还跟我说如果觉得吃不惯,就赶快回瑞士,我告诉他,哪里会吃不惯呢,都要长……”
纪少衍走在后面,听着程思宁温柔欢快的声音,心口仿若被撕裂了,她看起来那样明媚快乐,穿着一身束腰的白蓝色碎花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穿梭在人流里。
那样的无忧无虑,又那样的灿烂耀眼。
三年。
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反而她更显年轻漂亮,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种被宠着的小公主。
这三年,她生活的这样好吗?
纪少衍木偶一样的呆呆地追随着那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自由明媚的程思宁,直到薛立打来了电话。
“纪总,这位沈思宁是两个月前入职众合医院的,她的履历上写的是她十岁就跟随家人去了瑞士,这十几年都在瑞士生活,”薛立平复着心情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跟程思宁一模一样的脸,眼神还是带着惊悚的,“至于您让我查的福利院姓沈的,我确实查到了一个,他叫沈墨白,至于别的,就查不到了。”
沈墨白。
纪少衍无声地念了个这个名字,“他在瑞士?”
“是。”薛立应着,“但是不是他救了程小姐,我查不到。”
通话结束,纪少衍望着马路上来往的人流,想到什么地闭眼冷笑了下。
下一秒,他给霍砚清打了通电话,那头接的很快,他也开门见山,“二哥,你都知道的对吗?”
那头没有声音。
纪少衍想到这三年来的痛苦自责,愤怒地质问出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霍砚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活着?你明知道我有多后悔,你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