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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毅好奇抬眸,问:“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孙宝财。”江婉答。

欧阳毅闻言眉头轻挑。

“……我对此人倒不怎么熟悉。”

陆子豪颇有些意外,问:“媳妇,你做什么打听他呀?是不是吴妈来问了?”

媳妇向来不是爱八卦嘴碎之人,肯定是吴妈跑来问,不然她何须打听这样的烂人!

江婉苦笑:“她下午确实来了,神色看着很不对劲。我不敢问太多,她也不肯说实话。后来,她求我将小六留在这边,却不说什么原因。我后来跟小六打听,貌似那个孙宝财要小六辍学去他家照顾他的女儿。吴妈不肯,所以悄悄将小六托付给我们。”

“托付给我们?”陆子豪惊讶:“怎么?以前她在这儿还说得过去,她都不在陆家了,还留个小孙女在这儿干什么?”

奇了怪了!

心园什么时候成了托儿所了?

这一个个的!

他和媳妇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帮人带娃——而且还不止一个!

江婉摇头:“我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我猜想跟这个孙宝财有关。子豪,吴妈她老了,有些老糊涂,观念也不正确,难免会想岔或做错。但小六这孩子很单纯,跟我和小欧都很亲近,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你答应了啊?”陆子豪有些懊恼:“她们不都搬走了吗?怎么又丢了一个回来?”

江婉轻拍他的胳膊,道:“别急,我先捋清楚再说。”

语罢,她求助看向欧阳毅。

欧阳毅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他并没有隐瞒什么,将他知晓的尽数说出来。

“他是京都本地人,祖上很富足,以经营商铺和银庄闻名。解放后,他家破落了一阵子,后来他爹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主动承包了百货公司和几家老字号,不出几年又重回富人行列。七年前他爹去世后,他继续管着老字号商铺和百货大楼,现在是那边的领头主任。”

“哦。”江婉却对这些不感兴趣,问:“我听大姑姐说,此人已经成婚,而且儿女双全。他平时的品行如何?”

欧阳毅眉头微蹙,想答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这个……有些难以启齿。”

江婉一听,心里沉了沉。

一旁的陆子豪“哎!”一声,耻笑:“能做出包养小姑娘当情妇那种龌蹉事来,能是什么好人!”

“……品行很一般。”欧阳毅摇头:“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

陆子豪呵呵冷笑,将孙宝财包养吴玉岚的事说了出来。

“十七八岁的姑娘,比他的大儿子还要小!他竟也下得了手——”

“嘘。”欧阳毅苦笑拦住他,示意正玩着棋子的小欧,“别污了孩子的耳朵。”

陆子豪赶忙闭了嘴。

江婉无奈解释:“实在是羞于启齿……主要是吴妈和几个孙女现在都住在他租的房子里。吴妈今天的神色很奇怪,我直觉可能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想打听看看。”

欧阳毅若有若无点头,随后示意不远处的电视机。

“小欧,看电视去吧。”

小家伙郁闷问:“你们还没说完吗?不下棋了?”

“不了。”陆子豪答:“下得没你好,干脆不下了。”

小欧闻言嘻嘻笑了,得意扬了扬眉。

“爷爷也说我下得好!”

接着,屁颠屁颠开电视去了。

陆子豪见他如此好哄,不自觉笑开了。

欧阳毅则对江婉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旁边。

“老人家将小姑娘托付给你,是不希望……她遭了毒手。身世如此可怜,能拉一把是一把,暂时留下她吧。”

江婉微愣,问:“遭毒手?莫不是——”

欧阳毅压低嗓音:“我曾听云川说过,此人有极阴暗的癖好,喜欢对小姑娘下手。”

什么?!!!

江婉瞬间气得不行,真想破口大骂,却不敢骂出声,怕被不远处的小欧听着。

陆子豪轻抚她的背,俊脸上也尽是震惊神色。

“……如此禽兽不如?连那么小的姑娘——他也敢下手?”

欧阳毅神色极冷,低声:“具体我不清楚,这话是云川告诉我的。无风不起浪,必定是做过此类事,不然不会传出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在京都的时间不长,对这边的土着了解得不多。反而云川知晓得清楚些,甚至内情秘辛也能略知一二。之前有战友的爱人在百货大楼吃了亏,求助我去协调。碰巧那时我在外执行任务,就拜托云川找个熟人去牵头。云川气得很,直骂那孙宝财是彻头彻尾的混账。我打听了一下,发现那姓孙的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虚有其表,污秽不堪!”

竟是如此!

江婉暗自松一口气,庆幸自己并没有拒绝吴妈的求助。

“小六跟我们亲近,所以吴妈开口求我那会儿,我很爽快就答应了。如果是其他姐姐,我可能不会答应。想想……真是后怕连连!”

陆子豪则是气恼得很,道:“明知道是狼窝狗窝,还一头扎里头!吴妈是不是疯了?没本事养那么多孩子,就不要逞强!这下好了,万一真出事了,她那个糟心女婿和那个没脑子的女儿肯定会来找茬!好人当不了,最终还得被埋怨!”

“你冷静点。”江婉拉住他,低声:“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嚷嚷什么呀。”

陆子豪撇撇嘴,不敢再多说。

欧阳毅却觉得此事不好任由其恶化下去,道:“事己至此,不是能埋怨谁的时候,而是要及时悬崖勒马。”

“都掉下去了,还怎么勒?”陆子豪郁闷极了,“吴妈根本没告诉我和我姐。要不是我媳妇发现异常,偷偷告诉我姐,我们甚至连这个孙宝财的存在都不知情。”

欧阳毅蹙了蹙眉,问:“既发现了异常,为何不回来?吴妈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知道。”陆子豪摆摆手:“我一出门就好几个月,哪里知晓得清楚!”

早在吴妈被她女儿和女婿赶回阳城那会儿,他就警告过她,说女儿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让她以后别搭理他们。

也不知道老人家的脑袋怎么那么轴!

明明被害得那么惨,却还选择原谅,甚至还引狼入室,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匪夷所思啊!

“……我也不知道。”江婉苦笑:“吴妈最近总是吞吞吐吐,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她不肯说,我也不好逼她。”

陆子豪轻拍江婉的胳膊,安慰:“你别内疚。你哪怕是千手观音,也管不了这么多烂事。我和我姐都当起了甩手掌柜,你又还怀着孩子,哪里顾得来。再说了,明明是吴妈自己没能力却非要逞能,帮得了她一回两回,哪里可能一直帮下去——分明就是无底洞!”

江婉低低叹气。

“尽力而为就行,不好强求太多。”

陆子豪没好气道:“都是我姐的错!她一而再,再而三心软!吴妈求她这个,求她那个,最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悲剧又被动的局面!她也不劝着点,一味儿纵容。这下好了,麻烦跟滚雪球似的——都快被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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