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那是三月份,当朕仔细看完辽东监察御史王献臣的奏折,朕也意识到,千万不要说读书人有多政治,这些文官也一样,不要脸。”
“三年前的12月,兀良哈泰宁三卫,居然抢劫了建州女真的朝贡使者。宁远备御都指挥张天祥,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率军出击,坚决打击这种冒犯明朝尊严的行为,杀了38个敌人。”
“朕这时候在查找,辽东镇守太监朱秀、都督佥事杨玉、巡抚都御史张鼐这三个人的联合奏折,上面是捷报,胜利的果实吹得非常好,完全就是一副无耻的嘴脸,杀了38个敌人,吹捧成一朵花了。”
“朕面对功劳,也只能按照常规赏赐官兵。虽然说不上什么重大胜利,但是在边境上来说是保境安民,也算得上好事儿。”
“但是王献臣奏报,经过他本人调查,这场所谓的胜利,完全就是自导自演,张天祥等人先是偷袭女真贡使,而后诬赖偷袭泰宁卫部落,杀死蒙古无辜百姓,来冒领功劳,以求朝廷赏赐,升官发财。”
“这两份报告完全不一样,偏偏又涉及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边将杀良冒功,擅开边衅,朕就算是不想重视都不行,必须调查清楚。”
“查案的重任直接交给了大理寺左少卿吴一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杨玉。”
“朕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些人觉得皇帝太好说话了,对于皇帝亲自点的两个钦差大臣,居然根本没有实地考察,而是这个任务,交给了山东左参政宁举。”
马小帅觉得这一段有意思,专案组转包合同合,别人干活,功劳是自己的,有点意思。
“山东的官员风尘仆仆去辽东,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案件。经过调查之后呢,山东的官员就写了一封奏折,他们认定的事实是这样的。”
“山东官员认为,张天祥的祖父张斌就是主谋,完全是这个人指使张天祥等人,做的这些事情。但是呢,举报人都指挥杨茂、杨钦父子完全是诬告的行为,对于这个事实犯罪结果,没有影响。”
“吴、杨二人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就做出了判决,写成了奏折,直接上报给了督察院。张斌斩首,张天祥绞刑,杨茂父子绞刑。”
满朝文武都认为,这个案子已经真相大白,可以结案了。朕对于这个结果是非常生气,这一群文人居然敢蒙蔽朕,看来文人也是不可靠的。”
“去年的6月15日,内阁大学士三个人都到齐了,要知道,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这样的情况才五次,情况是真的非常紧急,才会使用这样的办法。”
“朕记得非常清楚,想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张天祥的案子,究竟怎么判决。”
皇帝朱佑樘眼睛里闪出了光芒,马小帅只能静静的听着,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那一天。
“朕直接就给这件事情定性了,辽东张天祥的事本来就是大案要案,咱们今天特事儿特办,爱卿们尽管畅所欲言,把这个事情彻底搞清楚。”
“谢迁当天第一个站出来,直接回答,张天祥已死在监狱。”
“朕听了之后,依然不认可这个结果,张天祥虽然死了,但是主犯张斌还活着,并且还判了死刑,我想你们不应该不知道,这几天张洪上奏折,说自己冤枉,朕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刘健等人面面相觑,朕知道他们都在纳闷,这张天祥的叔父,怎么汇报给皇帝的,难道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刘健稍微沉思一下,还是给了一个解释,这个案件,应该是御史提出来,经过三司会审,就算有人不服,也可以经过督察院调查,再让巡查御史重新审理。”
“刘建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毛病。朕直接拿出了东厂的证据。”
皇帝朱佑樘直接笑了,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当朕拿出证据的时候,这可是东厂的调查结果。朕命令人调查清楚了,御史王献臣就凭杨茂一面之词,上奏折举报这个案件,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两个钦差大人居然都没有到现场,而是让别人去调查,回来之后就结案,证据根本就是假的,朕要亲自审理这个案件,所有的犯人都押送到北京,咱们这次公开审问,找出事情的真相。”
“ 朕还清楚地记得这三个内阁大学士的表情,刘建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李东阳表情凝重,忧国忧民。谢迁表情模棱两可。”
“这三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皇帝压根就不信任他们,并且还让东厂偷偷调查,有了结果,这才拿出来了。三个人,虽然心里不爽,但面对这件事情也是无可挑剔,只能违心答应这么办了。”
“朕直接就把东厂的调查结果,交给了刘建,让先生好好去整理整理。朕等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些人说一套做一套,就是一个字,拖着不办。”
“拿到东厂的调查报告,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这三个人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居然解释,皇上啊,督察院都已经结案了,东厂的调查结果又非常的真实,咱们先商量商量,有了,结果再商量。”
“这就是在包庇,证明这群文成有了别的想法。朕可不会给对方时间,让他们来销毁证据。直接命令太监,拿着圣旨就去实行。”
“朕才明白,这群读书人并没有拿皇帝当回事儿,依然认为士大夫才是整个国家最重要的部分,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朕以前曾经亲口说过,与我共天下者,三公九卿也。那只是糊弄糊弄别人,给自己立一个道德标杆,这些人居然当真了,权力绝对不会对别人开放,只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别的东西都可以分享,唯独权利这个东西必须放在自己手里。”
马小帅意识到,眼前的皇帝朱佑樘,之所以过了一年的时间就死了,说不定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然而满朝文武对于朕的表现,非常失望,这些人还在坚持,他们依然认为,事实清楚,没必要再调,甚至拒绝执行皇帝的旨意,而且还继续上奏折。”
“他们居然告诉朕,皇上啊,这已经结案了,事情就已经这样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不要翻案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有损朝廷公正的形象。”
“这些人不改变自己,甚至威胁,如果皇上不同意,辽东也不是太远,你自己亲自去调查吧,有了,结果咱们再处理。”
“这一次,朕是真的生气了,朕非常的恼火。朕是皇帝,一言九鼎,这些人居然拿皇帝的意思当耳旁风,这群人都该杀。”
“ 6月17号这天,朕只能再次召集三个大学士,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处理。两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朕非常的窝火,但是看到这三个人进门,这三个人也非常窝火,当时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朕当时都有一种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弄死朕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