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要说起来,周家村跟上河村的汉子们才是最高兴了,他们原本平日里就时常得到临水村的帮助。
连村子里的巡逻队都是临水村帮着建起来,临水村这边,还会派武师去教他们功夫。
平时的山货,海货,也都是临水村这边收。
不仅如此,这边给的价格,起码要比市场上高一成。
也是如此,他们这些汉子才有时间去学手脚功夫,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今天他们过来也没帮上什么忙,但临水村这边还是热情的招待他们。
虽然不是什么大席面,但他们都一致认为,这面条子的味道比他们在村里吃的大席的味道都要好。
几乎是每个人都吃的连汤都不剩一点。
其中有饭量大的,吃完一碗还没吃饱,原本是不好意思再去盛的。
谁想,竟有两个半大小子,抬着桶满场的问“要不要再来点。”
这俩小子,他们也都认识,是周海的儿子叫礼哥儿的。
另一个是顾家的小儿子,林东家的小叔子,叫四郎。
都送到面前了,汉子们也没客气,吃了个满足。
不过,来的也都是实诚人,吃完面条子,也没直接将碗放到木盆里,而是自发的把各自的碗筷都给洗干净了,整整齐齐叠好。
林嫦儿也没阻止他们的行为,最怕的就是对方不知道感恩。
那都是冷血的毒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反咬你一口。
两个村带队来的汉子,都怪不好意思的,抹干净嘴角跟周海说客气话。
周海乐呵乐呵的,“你们要感谢的话,还是得跟嫦儿说,这东西,这场地,都是她的。
“还有咱们村上这些帮着做面条子的妇人,总之啊,在我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那都是得看家里女人的。”
上河村的带队汉子哈哈笑,“海子你这话说的,这也得前面稳定,家里的女人才抽的出身来不是?”
周海不爱听这话,反驳他,“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咱们村里第一个提出要打海寇的就是嫦儿。
“后来的海防队能建起来,也全靠她。这么说,你可能还不是很明白。
“那我直接一点,就是你们村的山货,海货,药材,其他什么,但凡能卖银子或是换粮食,但凡是在咱们村上卖的或是换的。
“那都是嫦儿在处理,也就是说,你们能腾出手来干架,那也是托了女子的福,所以往后,你可别再说这话,咱们不兴听这个。”
上河村的带队汉子一听,脸色瞬间涨红了,只怪他一见前面打架的都是男子,便先入为主。
全忘了,背后在支持他们的,不都是家里的女人以及,临水村这个大东家吗?
从前,虽然他们也能拿货去镇上或是县城卖,但价格都贱的很,换回来的粮食还可能是发霉,出芽的。
也就是如今,大家都能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架。
周家村的带队汉子打圆场,“海子,他就是埋头干活的,对情况不了解,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感谢林大东家的。
“上回你们来支援我们村的时候,我们也都是见着她了的,心里都记着。
“你放心,咱们村上的族老都商量过了,回头等大家手头上能凑出点闲钱来,肯定是要给她建个生祠的。”
然后朝上河村的带队汉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也忙赔罪,“是我说的不对,海子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回头我也跟村上的乡亲们这般说,让他们都记住林大东家对乡亲们的好。”
周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别光顾着记得我们嫦儿的好,对家里的婆娘闺女儿也要好些,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是下一个嫦儿是不是?
“总之,别小瞧了女子。”
上河村的带队汉子自然是点头认同,环视一圈,又说:“之前听闻村上有个小食堂,可供全村老少吃饭,想来也就是这个了。”
周海得意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地方的装点也都是嫦儿自己想出来的,是不是第一次见?”
其他两人都是点头。
周家村的带队汉子想到什么,问:“孩子,之前我听说你们村上的孩子上学都是不用交束修的是吗?”
周海点头,“嫦儿说,孩子是希望,要从小开始培养。也不是不用交束修,而是夫子的月俸,其他一应花销都她一个人包办了,叫我们得了这么个大好处。”
周家村的带队汉子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道:“海子,有个事儿,我想让你帮着问问。”
“你说,乡亲乡亲的,有啥是不能说的。”
那汉子挠了挠头,“就是,若是我们村上的孩子想来上学,能不能少收点束修?我们自己带口粮。”
上河村的一听,也急忙道:“海子要是方便,便帮我们村也问问。”
周海是个热心肠,尤其是周家村还是周婶子的娘家。
加上对方也没有伸手要白食,束修还是给的,只是希望能少收些。
当即便带着两人去找林嫦儿了。
林嫦儿正跟周婶子,顾大嫂,周木媳妇,小花嫂几个一块吃东西。
她夜里吃的少,所以就盛了点骨头汤,要了个煎蛋。
周婶子觉得还是荷包蛋补,所以给她卧了个荷包蛋。
看到周海带着人过来,媳妇子们很有眼力劲的给让了座。
周海便直说了来意。
林嫦儿吃着荷包蛋,看向眼前的两个汉子,“那两位觉得收多少合适?”
两个汉子原本是不抱希望的,也就是周海肯带他们来,这才又想碰碰运气。
不过林嫦儿这这么一问,反倒是把两人又给难住了。
要他们说肯定是能少收点就再少收点。
只不过他们还是要脸的,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能说上来。
林嫦儿又道:“那我换个说法,你们每个月能存下多少银钱来?”
“100文。”
“80文。”
两个汉子答道。
林嫦儿有咬了一口荷包蛋慢慢吃着,缓了缓,才又问他们,“那你们愿意拿出多少来给孩子教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