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航，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你有牌运，尽管赢走我的钱。如果今晚你能帮我凑整，我感激你八辈祖宗！”
大头面色惨白，也不知道是输钱心切，还是毒瘾快发作了，反正说出来的话有点吓人。
“哥们，如果你这么说话，我就不敢跟你玩了。”
我肯定迟疑了。
毕竟，陈浩楠很当大头是哥们。
大头可以说是损友里面的极品，可陈浩楠跟他玩了多年了。
如果我帮大头凑了整，之后引发了严重后果，陈浩楠会怪我，大头的父母更会找我麻烦。
“算了，就别单挑了，卫春走了，咱们四个正常玩。”
我随之看向耿老三，“老耿，这里是你的场子，你说句话。”
耿老三满脸焦虑：“董航，如果你让我说，我觉得你该立刻摇人。”
“啥意思？”
我想到了某个层面，但还是稍微好奇问了他。
耿老三说道：“卫春的老爸卫建喜和通州拿社会的高小年，他们是结拜兄弟。
虽然后来走的路有点不一样，平时交集也不算多，但是遇到了事，互相都给面子。
卫建喜手底下没养着小兄弟，如果需要动用江湖力量，他一般都找高小年。
就今晚的事，卫春的德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很可能给高小年打电话，叫人过来找麻烦。
我无所谓，如果砸了我的文玩店，打伤了我，事后卫春和高小年都要赔偿。
可是董航，你不一样，你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如果被卫春给整了，可就惨了！”
我在听着。
考虑到卫春是基佬，我浑身都哆嗦起来。
耿老三催促道：“董航，你速度要快，指不定一个小时内，人就来了！”
何立强坐立不安：“要不我先走，家里还有点事。”
耿老三不屑道：“如果这里不出事，你家里也不会有事。你都把自己媳妇休了，你家里岂不是很消停？老何，就你这点胆子，遇到了事不跟兄弟们一起扛，以后看谁帮你。”
“我一个开贸易公司做服装生意的，不愿意参和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之前在南方，被人堵在小胡同里差点干死，后来能活着离开算我命大，早就怕了。”
何立强收拾了自己的钱，滚蛋了。
大头满脸凄苦：“就剩咱们三个了，要么单挑，要么斗地主！一万块叫地主，你们用炸弹可劲炸我！”
“玩你妈！”
我也真是怒了，冷声骂道。
大头嘿嘿笑：“如果我爸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最应该离开这里的就是你，你赶紧走。”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速度慢了，真会倒霉。
眼下有两个办法，要么闪人，要么摇人。
如果就这么溜了，之后卫春想找茬，很容易找到我。
不如今晚就摆平了卫春，让他见了我就哆嗦。
我不得不给唐涌打了电话。
唐涌接电话速度非常快，问道：“董航，遇到什么事了？”
“我在朝阳公园附近，老三文玩店玩牌，卫春也来了，然后……”
“好说，我让唐欣带人过去。”
“涌哥，我让你帮忙，你就别让唐欣过来了，之前你说过，必要的情况下，一两千人，上百辆车随时到位。
对付卫春，也不用多少人，几十个打手或者十几个比较能打的人就够了。”
唐欣让我有点犯怵。
我揍了她的老师，她一直想收拾我。
电话那头，唐涌一直呵呵笑：“我这么安排对你有利，你跟我妹肯定是要打交道的。”
“其实还有个办法，你给老卫打电话，让他管教自己儿子。”我说着。
“如果老卫真能管得住卫春，那么卫春就不会一直基佬了。对付卫春这号人，最好是整服了他。”
听话听音。
唐涌说的不是打服了他，而是整服了他。
估计今晚，给卫春安排的节目很丰富。
通话之后。
我给耿老三、大头发了烟。
自己点燃一支，笑道：“大头，你怎么不抽烟，觉得没有冰糖过瘾？”
大头没说什么，很消沉的点燃了烟。
我有点好奇：“你染上毒瘾以后，烟瘾是不是弱了？”
大头还是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耿老三想必也有点紧张，说道：“如果年轻那会儿，我一个人一把砍刀就能干翻一片，如今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早就没了冲动的资本。”
“那肯定，平安是福。”
“重点还是，背景不强，根基不深，真惹了大事，摆不平。”耿老三说了现实处境。
我点了点头，没接话。
可耿老三还是提到了王莲，还有萧家。
“董航，你怕个屁啊？”
“我怎么不怕，如果我惹了事，也不一定能摆平。”
“哥们，你可不能低估自己。只是后海唐家出面，就能帮你摆平85%的麻烦，如果你跟王莲改善了关系，王莲和萧家罩着你，在京城和外地，你都是横着走。”
“横着走多累，无法到达目的地。”
听我这么说。
就连瘾君子大头都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玩牌，求你们了，让我输吧！”
“你这狗头，我陪你玩！”
耿老三应战了，跟大头单挑炸金花。
规则是，直接亮牌，一把一万块。
耿老三发牌，大头赢。
大头发牌，还是他自己赢。
“我草，你不行啊，怎么能让我赢，一辈子都没法凑整！”
大头朝我看过来，“耿老三就一个傻逼，你跟我玩！”
“你不输不舒服？”我问。
大头歪着脑袋点头，看起来精神都有点不正常。
“要不，我给浩子去个电话？”
“我爹妈都管不了我，他算老几？”
“好吧。”
既然大头这么说话，我就有点敢跟他玩了。
我让大头先发牌。
结果，他给了我顺子567，他自己单牌。
我面带微笑，赢他1万。
我发牌，给了自己单牌带A，大头单牌带K。
我又赢了他1万。
我继续发牌，继续赢，彼此都是小牌，完全没有出老千的嫌疑。
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赢走了大头十万块。
今晚赢钱早就超标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
“快发牌！”大头催促。
“我都被自己的运气吓到了，不敢发牌了。”
说话时，我也看了看耿老三。
耿老三撇嘴道：“牌运跟气场有关，大头状态差，所以牌运就不行。”
大头不服：“你呢，刚才单挑你输了？”
“最近我牌运也不怎么行，情商得意赌场失意。”耿老三看起来很懊恼。
大头很不屑的呸了一口：“就你，走在路上就像是行走的卤煮，你还情场得意了？”
“大头，你是不是找死，就不爱听你说话，就当我求你了，下次千万别来我店里玩牌了。”
“离开这里，哥们就进戒毒所了，一年半载出不来。”
大头很落寞的捂住了脸。
这时候，耿老三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他惊声道：“卫春带人来了！”
我提醒：“接起来，听他说什么。”
耿老三接起了电话，用比较缓慢，比较江湖的语气说：“春哥，你要干啥？”
“还能干什么，玩牌啊，刚才没玩过瘾，我又来了！”
“带了多少人？”
“牌友够多了，我一个人。”
“卫春，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都看在眼里，知道你带人过来了。我就在店里，但是不打算给你开门，有种你丫把卷闸撬开！”
卷闸是从里面锁住的。
如果不会开锁，想把卷闸弄开，需要很暴力的手段。
砰砰……
外面在砸门。
坐在后面的房间，声音听起来都是惊心动魄。
我刚起身，耿老三就摁住了我的肩。
“别出去，卷闸坏了可以换新的，可如果人被打坏了，后果不敢想！”
“暂时没打算出去，我只是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老耿，你店里有没有得心应手的工具。”
“得心应手？有啊，棒球棍和游标卡尺，比较起来，后者更稳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游标卡尺是凶器。”
“那就行，如果他们提前弄开了卷闸，我和你跟那帮人拼了。”
听我这么说，大头很不高兴。
“怎么，不把我当人，哥们没怎么练过，但也是在街头打出来的。大红门一带，谁不知道大头是硬茬？不是哥们吹牛逼，让我花钱请客，我舍不得，可是干架，我冲在最前头！”
这时候。
外面砸门的声音停息了。
耿老三说道：“人肯定没走，外面猫着呢。”
我点了点头。
忽然很期待看到唐欣。
也不知道这娘们会带多少人过来，其中必然会有很顶级的格斗高手。
我的格斗实力最多算三流，比较佩服一个能打多个的高手。
忽然听到了惨叫声。
像是卫春那边的人开始挨打了！
我、耿老三、大头冲出了房间。
听到外面在播放摇滚乐梦回唐朝，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男耕女织丝路繁忙……
耿老三歪嘴笑道：“董航，看到了吗，这才叫专业，放摇滚就是为了掩盖殴打和惨叫声。就算把人干死了，有人喊杀人了，听起来都像是音乐歌词。”
我点了点头。
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等什么时候，唐欣可能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
继续朝着卷闸靠近。
外面的动静更清晰了。
“你们这些人先滚，回去告诉高小年，他的人吓到了我，精神损失费100万！
卫春，麻烦你先留下来，配合一下对你有好处，敢折腾，天亮以前就烧了你！”
“唐小姐，我告饶了……”
卫春说话漏风，不知道门牙被干掉了多少颗。
再次听到了敲门声。
还有母老虎唐欣喊叫声：“董航，你丫出来，危险解除了！”
我不敢吱声。
犹如自己的危险，才刚来临。
外面的摇滚乐，变成了飞翔鸟。
来吃一口梦做的晚餐，把世界放在胃里化成血。
多辆车的功放同步放歌，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周围一两里地路上都能听到。
“董航，我要开卷闸了，要不，你先去个厕所？”耿老三憋笑看着我。
“不用。”
我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准备勇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