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脑中甚至还浮现出电视剧中紫薇被侍卫拖下去时，双目含泪凝望与小燕子张牙舞爪叫着饶命的情景。
双手被紧紧扣住，林子平只能机械地跟着走。
“哐——”
门被踹开。
“进去好好待着！”
林子平被推进去，跌倒在地。
“哐——”
门又被狠狠地关上。
地上寒意袭来，林子平突然似才反应过来。
突然有些恍惚，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林子平脸上。
林子平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
还没反应过来。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
“你干什么？！”林子平一把握住来人的手腕。
“杂家要被你们害死了！”
林子平推了面前的人一把，舌头顶了顶脸颊。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疼！
林子平渐渐适应黑暗，视线模模糊糊的，只能看个大概。
这屋里面不止自己一人，不远处站了一个人，这应该就是刚才打自己三个耳光的人。
此时这人正在踹着地上躺着的人，一边踹一边骂：“去死吧！”
有病吧！
脑袋嗡嗡作响，林子平烦躁的揉揉眉心，梳理刚才发生的事。
自己正在走流程，跪下——磕头——起身——
不对没起得了，就被人撞到，然后下跪，最后就到这里来了。
耳边还萦绕着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声音。
“闭嘴！”林子平不耐地大喝了一声。
声音一顿，世界安静一秒。
随后像是引爆了什么开关。
那人怒气冲冲地指着林子平：“杂家还没说你，他倒了你叫什么，现在可好，惊扰圣人，殿前失仪，杂家被你们连累被关在这里……”
随着眼前人的喋喋不休，先前匍匐在地，跪地求饶的情景逐渐清晰。
林子平不由得有些黯然，今天是小满啊。
高炽的十八岁和林子平的十八岁，好像不一样。
一人高高在上，挥斥方遒；一人匍匐在地，卑微地数蚂蚁。
林子平突然共鸣了以前时代的话。
有人的成人礼是云贵川旅游，有人的成人礼是江浙沪打工。
收回思绪，林子平抹了抹眼睛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等死呗！”眼前人似乎骂累了，靠在墙上，“杂家就知道你们府卫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罗子健的狗腿子，为了一盒福寿膏什么都能干！”
“福寿膏？！”林子平皱眉，“罗子健能在宫里交易福寿膏？”
“你看看地上那人不就知道了。”
林子平凑近地上躺着的那人，只见他鼻涕眼泪横流，满头大汗，全身抽搐。
是和电视里面宣传册里面描写的症状有七八分相似。
林子平站起身，也狠狠地踹向地上的人。
一是恼怒被他牵连，二是痛恨他吸食这种东西。
“啊——”
地上的人忍不住痛呼。
林子平想到这类人上头了可能会自残或者伤人。
将他腰带取下来把他手脚绑起来。
“差不多行了，他死了你什么好处都没有，还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人淡淡地说道。
林子平不解气又踹了两脚才停下脚。
转身向眼前人抱拳行礼：“请问大人，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呵——”
空气中传来一声嗤笑：“你小子倒是有趣，三言两语就将你、我归拢于我们了，小子我和你可不是一道。”
“大人。”林子平抿了抿嘴，吸了一口气道，“大人负责春华苑，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过你的眼，如今出现这档子事，想必不是意外。”
见面前的人没有说话，林子平继续道：“大人不想知道这个意外是谁造成的吗？”
半晌，他说道：“你想拿杂家当枪使？！你怎么不认为是针对你的呢？”
林子平再次躬身行礼：“我不过是府卫营一个小小侍卫，弄死我的办法有一万种，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况且来皇宫不过短短数月。”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林子平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
屋内只剩下地上躺着那人重重的喘息声。
“哈哈哈——”
面前的人大笑起来。
林子平依旧不动。
“想不到府卫营现在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小子你叫什么？”
“林子平。”
突然屋内亮起了几根蜡烛。
林子平眨了眨眼睛，缓解不适。
面前的人身穿绿色的宫服，面白无须，微微有些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端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笑，任由林子平打量。
“大人……”林子平再次行礼。
“林……”面前的人皱眉似乎在想什么。
“林子平。”林子平提醒道。
那人点了点头，嘴角上翘的幅度更加明显：“林子平，咱家瑞安，算得上春和苑的管事。”
“瑞大人。”林子平从善如流。
瑞安脸色柔和几分：“此时你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殿前失仪是大事，端看陛下的心情了。”
林子平恭敬地点点头，微微弯腰，抬头看向瑞安。
刚才那三巴掌，瑞安应该是使了劲的。
此时林子平感觉双颊火辣辣的疼，估摸应该肿起来了。
“瑞公公，小人送了些吃食过来。”门外响起声音。
瑞安应了一声。
林子平走到门口。
门上打开一个小口，递进来一个食案。
林子平伸手接过，端到瑞安面前摆好。
“燕书，春和苑那边怎么样了？”瑞安问道。
门外的声音有些谄媚：“好着呢，几位贵小姐展现了才艺，琼英小姐还弹奏了一曲，陛下现在心情大好呢。”
“对对对，九皇子还来了个‘戏珠’，陛下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戏珠？
林子平想到滚在自己旁边的那颗球和球的主人，垂下眼眸。
门外的声音还没停：“瑞公公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出来了，只是这几天委屈你了。”
瑞安道：“陛下龙心盛悦就无碍，杂家也是担心这档子事扰了陛下兴致，影响六皇子生辰宴。”
“瑞公公放心，干爹陪在陛下身边呢。”门外燕书道：“公公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行，我手下这群小崽子还要劳烦你多调教。”
瑞安端起是食案上的茶杯轻呷一口：“龙井？难为燕书你记得我好这口，你去忙吧，放心咱家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那就好，瑞公公你有事直接吩咐，我去春和苑看看干爹那边怎么样了。”
“有劳了。”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