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地上咬儿惟康的尸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逃了几人又如何?此战已是大胜,明日攻城,必叫檀州城血流成河!”
史文恭挥了挥手,下令道:
“安排好守营人马,其余将士,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攻城!”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此时,逃回檀州城的阿里麻,已是筋疲力尽。
战甲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长刀也已残缺不全。
跌跌撞撞地走进城门,迎面而来的却是洞仙侍郎那阴沉的面容。
洞仙侍郎得知阿里麻败逃而回,心中大惊,连忙将其叫到身前,急切地问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败得如此惨烈?”
阿里麻喘着粗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洞仙侍郎。
洞仙侍郎听罢,脸色愈发阴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没想到梁山兵马竟如此谨慎,大胜之下还能如此警惕……看来,此番与大梁的交战,恐怕不会太顺利啊。”
洞仙侍郎挥了挥手,示意阿里麻先行退下休息。
阿里麻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离开了知府衙门。
洞仙侍郎独自一人站在衙门口,抬头望向夜空。
天幕上,稀稀疏疏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
洞仙侍郎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他总觉得,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次日,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向大地,整个世界还带着一丝清晨的朦胧。
史文恭便已抖擞精神,跨上那匹矫健的战马,英姿飒爽地率领着大梁兵马,浩浩荡荡地向着檀州城进发。
不多时,大军便如潮水般涌至檀州城下,严阵以待,将整座城围得水泄不通。
在城中,洞仙侍郎正在府邸中思索着近日的局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冲进府邸,“扑通”一声跪地,急切地禀报道:
“大人,大事不好!史文恭率领大梁兵马已经陈兵檀州城下了!”
洞仙侍郎听闻,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险些掉落。
猛地站起身来,也顾不上整理衣冠,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头奔去。
待他气喘吁吁地登上城头,向下俯瞰,只见大梁兵马如同一尊尊巍峨的铁塔,阵容齐整得如同刀切一般。
一面面军旗在风中烈烈飘荡,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是一首战歌,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洞仙侍郎不禁打了个寒颤。
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宛如一个死结,双眼瞪得滚圆,直直地盯着城下的大军,心中暗自惊叹:
这城下的大梁兵马,气势如虹,就算是与大辽最为精锐的部队相比,恐怕也丝毫不落下风啊。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悲观的情绪,只觉得此战的局势,犹如一团迷雾,难以捉摸。
就在他满心感慨,忧心忡忡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大喝:
“大人,在下愿带兵下城前去迎战。
我倒要看一看这群山贼草寇,难道是成了精不成。
竟敢带兵前来进犯我辽国疆土,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洞仙侍郎闻声,猛地转过身去,朝着出言之人看去。
只见那人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那里,浓眉大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霸气。
不是别人,正是他麾下最为倚重的大将——阿里奇。
阿里奇本是大漠中一名弃儿,命运的齿轮在他出生时便开始了独特的转动。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漠之中,他被狼群收养,在狼的世界里摸爬滚打,与风为伴,与狼共舞。
成年后的他,武力惊人,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后来,被云内州牧民收养,他凭借着自己的勇猛,震慑着那些企图侵犯牧民的野兽和强盗。
再之后,被洞仙侍郎慧眼识珠,将其收服。
从此,他便随洞仙侍郎加入辽军,虽然在辽军的岁月中渐渐沾染了一些人间的气息,但骨子里那股野性依旧未除,心智也如同孩童般单纯,在他的世界里,只听从洞仙侍郎一人的指挥。
即便是在辽国数年时间内,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真正的家人,可就连他的嫡亲弟弟阿里麻,在他心中的分量,也远远比不上洞仙侍郎。
此时,眼见阿里奇出言请战,洞仙侍郎心中一动,几乎就要下意识地点头应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又有一将大步站出身来。
此人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对着洞仙侍郎朗声喝道:
“大人,阿里奇将军勇武非凡,对付这些个山贼草寇之流,焉能让其亲自动手?
正所谓杀鸡焉用宰牛刀,在下愿领兵前去挑战一番。
为阿里奇将军试一试,这所谓大梁兵马的水准到底如何!”
洞仙侍郎听其所言,不由得侧头向其看去。
只见出言之人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豪迈,正是檀州的大将曹明济。
曹明济与洞仙侍郎麾下另一位大将樊明玉二人,原本便是宋将出身。
想当年,大辽兵马如汹涌的潮水般进犯大宋,在那一场场激烈的战斗中,这二人虽奋力抵抗,却终究技不如人,在兵败之后,无奈被俘。
再瞧曹明济与樊明玉这二人,身为宋国旧将,骨子里那股贪生怕死的怯懦,在面对生死抉择时彻底暴露无遗。
兵败被俘后,全然没了一丝抵抗的意志,只想着如何苟延残喘,竟索性直接投到了大辽麾下,摇身一变成了洞仙侍郎麾下的大将。
这二人,因曾是宋将,自身骨子里便滋生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在他们眼中,大宋的平民百姓,还有那些被称作山贼草寇的人,统统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平日里,不管这些人是否做过造福百姓的好事,也不管他们是否真有过人的本事,曹明济和樊明玉从心底里就瞧不上,总是鼻孔朝天,满脸不屑。
可一旦面对实力明显高出他们许多的辽国兵马,这两人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
只见他们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阿谀奉承的话就像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那溜须拍马的劲儿,简直令人作呕,完全就是一副十足的“贱皮子”性格。
此时,眼见曹明济主动站出来挑战,洞仙侍郎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在他看来,曹明济此番出战,不管是生是死,对自己而言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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