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家？对于你的联姻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奎因兰平静的话让潘西有些诧异。
说这些话的本意是想让奎因兰和德拉科离得远一点，她从没想过奎因兰能对她的决定有所赞同。
“如果顺利的话，你们是打算毕业就结婚吗？”
按照巫师界的传统观点，小巫师们大概十几岁的样子就会结婚。
奎因兰虽然对这样年轻的结婚年纪不赞同，但她现在无法改变，也没有资格去谴责一直按照这样规律生活的同学。
错的是时代，是糟粕的礼训，而不是被迫顺应的人。
“大概吧。”潘西不确定最后和她结婚的人是谁，也有可能是某个其他家族的男人。
德拉科现在看起来更喜欢身边的拉文克劳学生。
潘西无法描述心中的感觉，是一种空荡的漠然，对飘渺未来的迷茫。
她的家族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道路。
联姻，只有联姻。
即使她是这一届斯莱特林最出色的女生，即使她成为了级长……
但对于没有适龄男孩出生的帕金森家族，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女孩们只能通过联姻来保住这份财富。
一直都是这样的，斯莱特林再优秀的贵族女孩最后逃不过联姻的命运。
她不需要喜欢她的联姻对象。
甚至可能最残忍的，她都不需要和“他”见过几次面。
只要帕金森家族觉得合适，作为长女，她必须为了家族的利益奉献自己。
帕金森家族给她一切，她需要为了走下坡的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和奎因兰走在一起，潘西意外地觉得舒服。
身边的人就像她小时候在花园里抬头凝望的星夜。
静谧，又稳定。
奎因兰能听出她话语中的无可奈何，“你想联姻吗，或者说帕金森家族想获得的东西必须依靠你们的联姻吗。”
回应她的是潘西的沉默。
扪心自问，潘西不想。
同龄的斯莱特林男孩里，只有马尔福还算能看过眼。
母亲给她物色的那些联姻对象，不是年纪大，就是相貌丑陋。
而她的帕金森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的帕金森家族。
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好像只有靠联姻……她从小就是听这些话长大的。
“我记得，帕金森家族里你是长女吧。”
奎因兰在准备魔法史的暑假论文时，有详细地调查过现目前二十八神圣家族的成员构成。
消息是在报社工作的卢娜，以及凯瑟琳、德拉科、诺特他们的信件来往提供的。
因为不涉及什么家族秘密，很快她就都知道了。
“嗯。”潘西点头，“家族里没有男性继承人。”
奎因兰心里思索些什么，那双紫色的瞳孔在提灯明黄的火焰下，深邃得惊人。
潘西见她一直不说话，侧头看她。
一时间自己也入了迷，她回想起这几年在学校里的生活。
奎因兰就像是坠入黑湖的一颗星辰。
她很耀眼，自己总能在各处知道她的消息。
是那场被平分的学院杯，是对纯血主义的另类审视，是那场万众瞩目的三强争霸赛……
从最开始的鄙夷不屑，到后来的平静聆听，到现在的……羡慕？
潘西觉得羡慕这样的词汇好像不能完整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但她每知道一次奎因兰，就会更努力，更平静……她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然后超越她。
比她做得更好，更出色。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成为帕金森家族的继承人，完全没问题。”耳边响起奎因兰的声音。
潘西眼神怔愣，甚至停下了脚步。
“你能保证你联姻的家族不会吞没帕金森吗？或者，你能保证未来的丈夫有管理家族的能力吗？”
潘西摇头，她实在不认为她母亲给她物色的那些草包男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帕金森家族从来没有女性继承人。”
女孩喃喃自语，声音低到，好像只是说给她自己听。
“以前没有，但现在你出现了，就有了。”
潘西的耳边回荡着她的声音，好像自己突然回到了一年级期末的学院杯公布的礼堂。
那时拉文克劳餐桌上的声音比现在要稚嫩一些。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在每一个单词，每一声语调都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和现在重合。
那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说：“过去没有，今天就开了这先河。”
“那我应该怎么做？”潘西的眼睛里流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神采。
是比她第一次在马尔福庄园见到德拉科时，认定他做自己未来的丈夫时，还要惊人的光彩。
奎因兰在走廊拐角处抓到一只准备去厨房，然后迷路的小鹰。
分给他一块三明治后，让他顺着魔杖变出的发光的蝴蝶回宿舍。
然后在夜巡记录上扣掉拉文克劳学院一分。
“那就要靠你自己想了，想想最近的时政新闻，想想当下怎么样的选择能让帕金森家族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很看好你，斯莱特林的级长，潘西·帕金森小姐。”
潘西轻笑，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向上的野心。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有那么多人喜欢，每一个学院都有她的拥护者。
“到我们了，你们下班吧。”
楼梯上走下来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孩，互相梗着脖子不看对方。
奎因兰和潘西把夜巡记录表交给他俩，“你们打架了？”
“没有。”德拉科和罗恩异口同声道。
不过那些混乱的金发、红发，还有沾了脚印的衣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才不会和粗鲁的韦斯莱打架。”
罗恩闻言顿时叫嚣：“粗鲁？！刚才躺在地上用腿夹我脖子的恶毒臭长虫是谁！”
连轴转了一下午的奎因兰见他们打架都是肉搏没用魔杖，就知道他们都有分寸，也就懒得在多说。
“我和帕金森同学就先走了，你们还是多注意点各自级长的形象。”
两个女孩略有些无语地离开。
男孩们移动到走廊无人的角落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完事儿后，想起奎因兰说的话，德拉科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魔药。
“给你，喝。”
“想毒死我啊，马尔福。”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想不通自己刚才怎么就在奎因兰面前和这蠢驴打起来了。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