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阿叔我这辈子没服过谁，就服你！”王德发看到小丫头小脑袋一歪，躺在自己怀里就睡觉的小脾气瞬间服软。
急忙收杆，将已经溜得精疲力尽的鱼提到面前，体长近半尺的青色海鱼被拉到近前取过一个网带，将鱼装到里面封住网口放到果果面前道“好啦，个头不小，三四斤是有的。”
“嘻嘻……两口吃不完的大鱼呀。”小丫头兴奋的伸手点了点鱼身。
“鱼给你拉上来了，到你履行诺言了。”王德发提醒着有点兴奋过头的小丫头道。
“姨姨的病，我公公可以治。阿婆的病就是我公公治好的。”小丫头心愿达成，回答的极为干脆。
王德发无奈一笑“你的好意，阿叔心领了，你姨姨的病需要静养，醒过来的几率很小。”言罢将头像给小丫头挂好，帮她贴身收好。
难得的敞开心扉，平时从未向谁吐露的心声，今天向一个孩子倾诉了出来，感觉轻松多了。
瞒着所有人，守护一个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希望再次醒来的女人，其中艰辛和苦楚唯有自知。
最好的医疗条件和资源，所需投入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几年生意赚的钱，除了给自己父母留下的养老钱，其余的几乎全部投到了里面。
“只要不躺板板，就能治好的！阿叔，你要相信古老的东方拥有着神秘的力量。”果果为了增加话的可信度，严肃的点了点头，取下蛤蟆镜，指着自己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你看我明亮的卡姿兰大眼睛，满满的真诚。”
“……”王德发自问背台词状态下的小丫头的犀利程度，不亚于三百把西瓜刀的锋利。
“还兜圈吗？不兜圈咱们就回去了。”王德发不去接小丫头的话茬，询问的道。
“好吧，你躲避的眼神告诉我，基本的信任没了。”果果语气哀怨的道。
“真诚一点，咱们还是好朋友。”王德发多少了解了一些和小丫头沟通的技巧。大白文不顶用，流行语撑三轮，哲学类，勉强能对付，想要和这丫头聊的有来有回，你得整几句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来才行。
果不其然，这次果果憨厚一笑，抱着大鱼任由他抱着坐好。
“嘻嘻……两口吃不完的大鱼，一锅炖不下。”小丫头手拎着渔网，和雀儿抵着脑袋观赏着自己此行的收获。
“雀儿，你说这条鱼够不够世辰叔叔吃的呀？”小丫头小脸有点惆怅，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状。
“啾啾！”雀儿表态够一家子吃一顿的。
“才不够呢，炸鱼块我们两个都能吃一半。”小丫头颇为苦恼的道。
“啾啾。”有不吃鱼的。
“谁呀？”果果不禁狐疑，扯过雀儿的宝宝杯，一通猛灌。
雀儿挥动翅膀指了指自己。
“小孩子不可以挑食的，长不高个。”果果嘱咐着自己的小姐妹。“你要好好的吃饭，不要等我长到一米七大高个的时候，你还是这么高，别人会说家里人舍不得给你吃，会被笑话的。”
“啾啾。”雀儿表示自己可以努力一下。
王德发碍着带着果果，这丫头又是个倔强的主，抱着鱼不愿松手，只能尽可能的把速度降到最低。
听着一人一鸟聊的欢快，又是忍俊不禁的一笑“这丫头着实闲不住，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和一只鸟也能聊的有来有回。”
尤其还是一只品相非凡的奇珍异兽，就令人羡慕了。
灵性十足不说，类似于凤凰的外形，更是添彩不少。
“果果，雀儿花了不少钱吧？”王德发询问的道。
“没有呀，我们吃什么雀儿吃什么，花不了多少钱。”果果嘟着小嘴打着响鼻，喷的雀儿把头扭到一边躲着。
“阿叔说买雀儿花了多少钱？”王德发重申了一遍。
“花钱干嘛，雀儿不用花钱买，是公公带回家的。还有萌萌和小虎。在家里萌萌是老大，小虎是老二，雀儿是三妹。”果果给介绍的道。
“萌萌和小虎是什么动物？”王德发好奇的道。
“萌萌是国宝，小虎是小白虎，两个家伙的饭量大，萌萌调皮，小虎爱睡懒觉，雀儿最懂事。”提起三个小伙伴，果果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你们家是开动物园的吗？又是国宝又是小老虎的。
“阿叔，你的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我想萌萌和小虎啦。”果果询问的道。
“行，你报联系方式，我帮你拨号。”王德发闻言当即答应，停下摩托艇。让果果往前挤了挤，打开后备箱，将鱼放了进去锁好，面对面的坐着。
根据果果报的手机号，王德发取出手机拨打了出去递给了果果。
小丫头听着熟悉的手机铃声，小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喂，哪位？”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果果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是关晓玲的声音，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嘻嘻，太奶奶，你猜猜我是谁呀？”果果捏着嗓子调皮的道。
“呵呵呵……”关晓玲一听就是果果这个丫头，打趣道“你谁啊？看到我们家果果了吗”
“嘻嘻……你家果果带着雀儿在乖乖的吃饭，太奶奶，有什么奖励吗？还要公公做的小蛋糕。”果果乐呵的道。
“小丫头，不打自招了吧。就知道逗太奶奶玩，捏着嗓子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关晓玲笑骂的道。
“嘻嘻……太奶奶，怎么视频？我是借着王阿叔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的。”
手机显示视频邀请，王德发帮着接通，出于好奇，看了一眼视频，一时间惊为天人。
“靓……”女字尚未开口，又觉不妥，小丫头喊太奶，虽然年轻，但是论辈分，自己也要跟着喊奶奶。
“果果的太奶奶你好，我叫王德发，和小冰同村，打小看着他长大的。你是小冰的奶奶？”王德发试探的询问道。
“呵呵，你好，我是小冰的大奶奶，感谢这些年大家对我们家小冰的照顾，果果愿意跟着你，说明你也是一个心善的好孩子。不过奶奶得说你一句，挺俊俏的一个小伙子，不适合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关晓玲又是感谢又是叮嘱的，自我感觉没什么，但却是令王德发有一种被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看到王德发脸色有点不自然，以为是听不懂内地的称呼。
关晓玲解释道“怨奶奶没把话说清……”
王德发的脸皮不自觉的扯了扯。以他的脾气，不是碍着果果在，恐怕直接就怼回去了。
“大奶奶在你们那里就是大阿婆的意思，我是小冰他爷爷奶奶的嫂子。”
“……”王德发扭头看了一眼睁着大眼睛同样在看着他的小丫头，脸上满是释然的神情。
“内地这么开放的吗？”心中不禁纳闷，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嫁给一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头，晚上睡得着吗？
“嫂子，谁来的电话？”又是一道女音传来，在王德发错愕的目光中，又是一位重量级美女出现在视频里。
“二太奶奶，是我呀。”小丫头开心的喊道。
“原来是我们家的果果小朋友，你干嘛呢，四周都是天空的，没跟着你公公婆婆一起吗？”杨青荷看着小丫头小脸近乎贴屏，乐呵的道。
“没问世文他们，是一个和小冰同村的小伙子帮着带着果果呢。听着称呼，和小冰应该是同辈，打小看着小冰长大的，果果喊叔叔，挺俊的一个小伙子。”关晓玲解释的道。
“噢？”杨青荷一怔，连忙嘱咐着果果道“把手机给你身边的叔叔，太奶奶要感谢一下。”
“噢，叔叔人可好啦，带果果做海上摩托，还给果果钓鱼，钓了一条两口吃不完的大鱼呢。”小丫头乖巧的把小脸离开手机屏，手机给了有点懵圈的王德发。
“哎，对果果好的都是好孩子。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给你叔叔添乱知道吗？”杨青荷嘱咐的道。
王德发接过手机，盯着手机，一脸懵逼。
“你好啊，小伙子，我是小冰的奶奶，感谢这么多年大家对小冰的照顾。”杨青荷一脸感激的道。
“这就是小冰的阿婆，不好意思啊，我们两个年龄大了，极少出门，也不懂你们那边的规矩，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谅解。”关晓玲解释的道。
“她是小冰的阿婆？”王德发感觉背脊有点发冷，海风一吹，一股子寒意直冲脑门。
“是啊。”杨青荷和善一笑。小伙子虽然打扮的奇形怪状，但清澈的目光骗不了人，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冒昧的……问一下……啊，两位贵庚？”王德发有点吐字不清的道。
“哈哈，我今年八十有九，小冰她奶……阿婆七十有六，之所以看上去年轻，也是世文研制的养生液的功效。”
“我就说让阿叔你去找公公帮忙，可以救姨姨，你还不信。”果果不理会已经被惊呆的王德发，自顾自的为自己抱不平道。
“果果，救什么姨姨？”关晓玲询问的道。
“就是阿叔的媳妇，不能动啦，我说让他带着老爷爷的头像去找公公帮忙，就说是我让去的，他不相信。”果果嘟着嘴不开心的道。
“你这丫头，说话好好说，不要总是背台词，耽误事知道吗？”关晓玲哑然失笑的道。
“噢，就是好玩嘛，今天我背台词还挣了十张红票票呢，婆婆帮我保管着，等回去给你们买糖葫芦吃。”果果乖巧的道。
“我们果果都能赚钱养家啦，这么懂事，回头就给你公公打电话，让他再给你做小蛋糕吃。”杨青荷乐呵的道。
“太好啦，又有小蛋糕吃啦。”果果开心的道。
“啾啾！”雀儿的脑袋贴着屏，欢快的叫了两声。
“你这丫头也跟着你姐姐学会了，离得远一点，让太奶奶看看雀儿吃胖长高了没有。”关晓玲看到雀儿，一时间心情大好的道。
雀儿欢快的啼鸣一声，继而在王德发早已经麻木的神情中，挥动着翅膀腾空而起，拉开与镜头的距离。
对着屏幕表演了一段堪称完美的舞蹈表演。
是的，王德发对天发誓，这辈子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优美的舞姿。
“雀儿又有进步了，不像你的两个哥哥，还是雀儿听话。”关晓玲由衷夸奖的道。
“啾啾！”
王德发有一种即将离世之感，看到一只鸟在笑是什么程度的回光返照……
“小伙子，你也不用担心，回头奶奶就给世文打电话，把你的事情给他说一下，能帮的一定帮你。就算他本事不到，奶奶做主，尽力帮你。”关晓玲眼看小伙子已经麻木到僵硬的神情，又是安慰的道“你感到震惊无可厚非，就是我们自己到现在还没适应呢。”
“阿叔，你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小朋友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让我担心行不行？”果果小手抚了抚王德发的脸颊，哄劝的道。
“我……”王德发终于知道这丫头不拘一格的源头来自哪里了。
不是这丫头太高调，而是这丫头已经很低调了。就这个背景，能保持不飘的真没几个。
回过神来，连声道谢道“谢谢、谢谢二位阿婆，如果世文能帮我治好阿莲，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你是个心善的，不提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家果果可不是谁愿意带就跟着谁的。帮你也是为了小冰开心，成不成还两说，你不用在意，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希望，这件事我们也会帮你想办法的。”关晓玲安慰的道。
“公公很厉害的，冰姑姑的阿婆已经好了，好多针，就这么扎呀扎呀，等我睡醒，阿婆的病就好了。二胖叔叔说李大娘都要躺板板啦，都被公公治好了。”果果连忙帮着自己公公证明。
“果果说厉害就厉害。”关晓玲心知这丫头是护着自己大孙子，连忙表态站她这边。
“嘻嘻……”果果顿时就开心了。都不用哄得。
看的王德发双眼直发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丫头这么乖巧听话的，一时间竟然还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