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然脸上虚伪的笑容尴尬的僵硬在脸上,引来周围一片嘲笑声。自他走过来起就有很多人在关注这边的场景,毕竟大家都知道应亲王与林炜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且之前二人断亲闹得满城皆知。不过如今应亲王官途得意,想来林炜也不会愿意失去这个春风得意的女儿,至于之前那些龃龉,在荣华富贵面前,都是些小事。
倒是这个林默然,当真搞笑的很,之前,瑞亲王没有崭露头角之际,他一直以林府嫡子的身份自居。满京城但凡是个家底厚实的人家谁不知道林府的真实情况,不过是个妾室所出,仗着这么多年家中没有女主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出了?
这年头,对嫡庶还是相当在意的。除非你有能超越眼前这些嫡庶礼教的实力。否则,官宦人家的嫡女怎么着也不会配个小家出身的庶子,更何况林墨然这人既无才华又无能力,还真不是什么良配,以前在京中,大家都拿他当个笑话看。就只有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家族出身的公子哥。
如今瑞亲王确实是起来了,但人家有亲娘在,跟你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子有何关系?你还想搭着人家的人脉关系往上爬,真是不知所谓。这会儿还试图攀扯什么孝道,当真可笑。到了瑞亲王这个地步,他就算当真不孝,旁人也只有私底下窃窃私语几句而已,还能做得了什么?没看连林炜自己都没来吗?这年头像林默然这般看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人倒真是不多了,他们不得赶紧来瞧瞧笑话?
果然,在众人各色目光的注视下,林默然的脸迅速涨的通红,表情也难看起来。
他当然是恼怒的,在他看来,姐弟之间拉拔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吗?应九阙就算再如何出众,也是林家的女儿。当姐姐的帮帮弟弟有什么不妥?就算他们同父异母,但也有同一个父亲,提拔自己家人总比提拔别人强吧?
这会儿陛下还没有过来,林默然壮了壮胆子,低声,但咬牙切齿的开口。
“长姐,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当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率先提起这个话题的人是你吧?我只是拒绝了你而已,难不成你是那种一旦被别人拒绝就会恼羞成怒的人?这样的人很没有风度。林炜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怎么他教导出来的儿子是你这样的?若是没有学好规矩,还是先回去好生学个几年再出来吧,免得丢人现眼。还有,我最后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兄弟,若是你记不住,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这么说着,九阙看向了面前桌上摆着的杯盘碗盏,其中任意一样砸在对方脸上,必定会在眨眼之间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也就不会喊什么长姐之类叫她无名火四起的称呼了。
林默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叫他果断闭上了嘴。不是吧?应九阙难道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动手?可他又不敢确定,毕竟面前这个女人可是敢独自一人杀去北疆,顺便打败了百年来都没能打败的草原军,获得大胜的人。这就不是个女人,当然也不能用普通女人的标准来衡量。
只是他方才大话已经放出,这会儿被架起来,若是就这么离开,实在太过丢脸。就在僵持之际,林炜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匆忙赶来拽着林默然就往回走。
其实方才林默然过来的时候,林炜并不是不知情,但他心中也怀着莫名的希望,若是九阙回心转意,愿意帮扶林家一把呢,这也不是没可能啊。因此他就没将昨日自己去应就阙府上的事儿告知林默然。没想到应九阙竟如此心硬,倒是让林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父亲!她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她怎么能这……”
“闭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找应九阙。以后要称呼瑞亲王!她定然不敢对我下手,可对你就没那么多说头了。亲王之尊,想要对付你一个还未入世的学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父亲!难道就这般放弃了?我还想早日做官!”
“此事从长计议,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这父子二人拉拉扯扯的退下,殊不知在旁人眼中已经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都没发现人家瑞亲王根本就不带给一个眼神儿的吗?还在这儿自我感动呢,真以为那点儿子血脉亲情对所有人都这么重要?以瑞亲王如今的身份地位,除非是政敌攻讦,这点儿小小的不孝之名对人家来说没有半分影响。
可还有这么多人看不清啊……
杨林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左右乱晃,那叫一个坐立难安。安远伯简直不想可以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眼神儿。可这么多人看着还真不好让他继续丢人现眼。悄悄伸手过去,狠狠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你身上有跳蚤不成?晃什么晃?!这可是宫宴,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外邦使臣。要是丢人丢到外邦去,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嘶!你可真是亲爹,下手这么重。我就是,我就是想着瞧瞧前面发生什么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儿。”
安远伯冷笑一声,当爹的还不知道儿子心里那点儿花花肠子?打小这臭小子屁股一撅,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不过看在这小子还算灵透的份上,安远伯也不吝啬指导。
“既然之前跟人家有那么一点儿交情,待会儿自然可以前去祝酒。像你这般扭扭捏捏的才成问题。瞧瞧这世间哪个男孩儿像你一般,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闺女似的!”
“哎呀爹!”
杨林源被戳中了心思,那叫一个不好意思,这会儿扭扭捏捏片刻,才低声询问自己亲爹。
“可人家现在已经是亲王之尊,我只是个勋贵后代,自身没有一点儿功绩不说,文治武功半点儿不成。我若是前去与之交谈,人家会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