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汕桥的母亲陪着蒋老太太,尽捡好听的说,何老太太才能抽开身和长子收拾新买的宅子。
蒋老太太见何汕桥能娶大将军府的千金,想着自己孙子汕昆当了皇上的伴读,比汕桥强百倍千倍。
那次光顾着和儿子争吵,没顾得上问孙子的亲事,后面儿子也不来见她,所以何汕昆定了李家女的事情她不知道。
蒋老太太派人把儿子叫过来,说道:“你看汕桥都能定上大将军府的千金,汕昆给皇上当伴读了,是不是要给他找门好亲事。”
何文彦说道:“这个不用娘操心,汕昆已经定亲。”
蒋老太太吃惊的一连三问:“定亲了?定的谁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定的是汕昆小舅母娘家侄女。”
“李家的?就在乡下的那个李家?谁给定的亲,是不是莫家?”
何文彦心里虽然也不赞同儿子定李家女,但是更不愿意让母亲插手。
“我们夫妻定的,我们的儿子我们不能做主吗?”
“我是孩子的祖母,定亲了不告诉我?莫家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我好好的孙子是皇上的伴读,竟然定了个乡下的,还是他莫家的姻亲!莫家凭什么拿我何家子孙去做好人?你就这么傻被他们糊弄?”
何文彦问道:“那娘说汕昆要订谁家的。”
“汕桥一个外来户都能定到大将军府的,汕昆当皇上的伴读,没准皇上会选他当驸马。”
何文彦呵呵笑两声,“没想到娘挑孙媳眼光挺高啊,只可惜公主已经定亲了,定的是大长公主的儿子。”
他的意思是宫里的公主不值钱?非得看上小门小户的何家?
蒋老太太急道:“公主定亲了,还有郡主呢?还有翰林府呢?那可是你亲儿子,你就给你儿子定了一个这样的亲事?”
何文彦越来越反感母亲这样,他委屈一辈子,窝囊了一辈子,母亲从没有过体谅过他。
现在又让他儿子走他这一条路,还想到郡主公主翰林府的头上。
“人家郡王府翰林府的闺女嫁不出去吗?我何家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和人家门当户对的?就当人家眼瞎了把闺女许给汕昆,娘有没有想过让汕昆怎么做?娘又会怎么做?是不是指望郡王府的闺女翰林府的闺女把她娘家的东西都拿过来还百般挑不是?汕昆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在这个世道混?娘是不是指望汕昆像儿子这样过一辈子?”
蒋老太太见儿子对她又是不依不饶的说话,她气得拍扶手,“咱家咋啦?你媳妇是孝节夫人,汕洛的师父是太后堂嫂的弟弟,汕桥有什么,汕昆哪点比他差了?你没本事,还不让儿子有本事吗?”
何文彦听母亲说他没本事,吼道:“儿子这样了在母亲眼里就是没本事?娶公主就是有本事了,娘当初怎么不进宫当个娘娘生个公主?”
这话大逆不道了,蒋老太太慌得站起来走过去,去捂儿子的嘴,“你胡说什么?你失心疯了吗?这种话你都敢说?”
何文彦本来就腿脚不好,母亲捂他的嘴,他往后退伸手一推,直接把蒋老太太推倒。
蒋老太太往后退几步没站稳,哐叽倒了,后脑勺磕在桌角。
何文彦看到母亲趴在地上,脑后勺都是血,吓得他大叫一声后退几步。
外面的婆子已经听到动静,但也不敢进来,正好这时何文梁回到家见下人慌张,急忙往母亲的院子里走。
看到汕桥的母亲站在院门口,神色慌张,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何汕桥的母亲说道:“你大哥和你娘吵起来了,你大哥叫了一声,这会儿没动静。”
何文梁三步并两步跑进去,他以为是大哥出什么事,进去后见大哥站着发愣,地下的母亲一动不动。
他顾不上问大哥冲过去把母亲抱起放到床上,马上派人去叫小莫氏过来。
他知道张大夫的媳妇余婆跟着小嫂子,目前家里也只有小嫂子能撑住点事。
等小莫氏和余婆过来,他交代道:“我娘摔倒头上有伤,你们守着,我去叫张大夫。”
等张大夫过来,余婆已经处理了蒋老太太头上的伤,张大夫问了媳妇几句,给蒋老太太把脉。
何文梁问道:“我娘如何?”
张大夫说道:“还有脉息,只能等你娘醒过来再说。”
何文梁这才注意大哥,见大哥在厅房坐着发愣,当着外人面他也不好问,走出去把母亲身边的婆子叫到书房问明白。
婆子吓傻了,她是伺候老太太的,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事,那不是下人的失职吗?
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学个一清二楚。
“后面是老太太冲上去打老爷,老爷推了老太太一下,老太太头磕到桌子上摔倒了。”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但亲耳听也能猜到差不多。
何文梁脸色惨白,没想到大哥和母亲竟然能吵成这样,更没想到是因为大哥推了母亲,母亲才变成这样。
婆子又把上一次老爷和老太太吵架的话全部学了,说得越多,她的责任就越少。
“老奴没有瞎说一句,老爷和老太太吵架声音大,听到的不是我一个人,三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人。今天的事汕桥少爷的母亲在外面也都听到。”
何文梁说道:“这事的轻重你们也知道,谁要是出去胡说一句,咱们所有的人都没命。”
婆子跪下磕头道:“三老爷放心,打死老奴,老奴都不会说。老奴一家都在何家,这等要命的事老奴给自个家人都不会说。”
要命的事是何文彦说的那个他娘怎么不进宫生个公主,按照他说的,是不是他还得是个王爷?
这可是造反的话。
何文梁顾不着去想其他,又急匆匆地去了母亲那里,张大夫给母亲在做针灸,他让小莫氏和余婆回去,毕竟小莫氏怀着孕,受不得惊吓。
等针拔出来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蒋老太太醒了,她长吐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一看,然后挣扎着做起来。
何文梁看到母亲的眼神是一片茫然。
蒋老太太坐起来,摸摸头,疑惑问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