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西脑子空白了半晌，她划到下面看评论。
只有一条——
【景丝雨是京瓷的妈妈，京湛珩的前妻。】
京瓷的妈妈……
这几个字分开她全部认识，但合在一起却怎么也配不成一句话，分外的陌生。
京湛珩后面的两个字她不识，但京她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她引以为傲的，只不过是京瓷曾经拥有过的？
有那么一瞬景西西想冲出去问问，为什么妈妈不告诉她。
但她忍住了。
只是攥紧了拳头，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无声啜泣。
客厅，景丝雨从来没想过主动说，也不怕景西西知道，所以她满心都在想弹幕表达的意思。
为什么以前行得通的套路，现在却要挨骂。
“丝雨，先喝杯咖啡吧，网上的事我会解决。”
景丝雨抬头，眼圈有些血红。
［我还是觉得大女主应该自己站起来，能不能别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这样的落魄，气死我了！］
［那还不是白眼狼的错，跟大女主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骂脑子有病的渣男跟白眼狼，在这里找存在感。］
她眼神微闪，不明显。
万瞻将一杯热咖啡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别担心，所有证据都没了。”
景丝雨恍恍惚惚的拿起咖啡杯喝了口，苦涩的味道令她思绪回笼，看向万瞻，低声：“好。”
^
与此同时。
京家别墅，茶室里还在发生单方面的争吵。
京湛珩稳如泰山的坐着，时不时才会点点头。
吵架时最讨厌一方沉默装傻，可偏偏他在顾沫骂“有病，全部是你的错”后，又老实点头。
然后还不知道服软去哄。
“行行行，我不管了。”顾沫没看京湛珩，她被气笑了，只按着太阳穴缓解。
“好，交给小瓷。”京湛珩听见她这句话，并不意外。
他一向冷静，此时还穿着上班时的西装，只是领带微松露出半点锁骨，眼睫微垂，愈发显得风轻云淡。
“……”
wqnmd！
顾沫茶也不喝了，清醒的压根睡不着，无需提神。
她越过京湛珩往外走，正巧跟回来的京瓷撞上，翻书一样的面容扬起笑，温和又温柔：“回来了，累不累？”
这鲜明的对比，京湛珩起身，手里还捏着一支烟。
京瓷按灭了手机，她表情十分乖巧：“顾阿姨，我有话跟爸爸说，这个发卡给你。”
是那个她上节目一直戴的巧克力慕斯发卡。
“好，那我在楼下等你。”顾沫还以为她先让自己暂为保管，也没多想，只揣进兜里，看了眼身后。
“说话注意点，别老是一副霸道总裁范。”
这个时候倒是不问视频的事了。
京湛珩：“……嗯。”
顾沫一步三回头的下楼，看向京湛珩的目光十分不善。
京瓷进去，一边带上了茶室的门。
茶香四溢，宁静中又带了些许的冷意。
她走过去坐下，乖巧的喊了声：“爸爸。”
京湛珩只一声“嗯”，他微微俯身斟茶，侧脸如玉，长睫垂下淡淡阴翳，整个人透出冰雪似的空静。
在他手边放着一份还未拆开的文件袋。
没一会，一杯茶出现在桌前，京瓷慢条斯理地拿起。
京湛珩淡漠的脸转向京瓷，看了会，语气挺随意：“你能有今天的改变，我确实很意外。”
京瓷没喝茶，也不发言。
两人性格格外相似，却又有一点的不同。
前者更为雷厉风行，手段果决，不屑于伪装。
后者则是更会玩弄人心，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且不露于表面，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京湛珩放下茶杯，收回目光，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当初景丝雨使用手段有了你，后来与我签订协议结婚，我从没有将你当成女儿对待，想要公司，就得拿出你的价值。”
他一脸的淡漠，甚至不觉得当着十岁孩子的面说这些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当初夺权经历的更多。
“既然你现在对她完全没了感情，”京湛珩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份文件，“你看看。”
京瓷看了眼他手里的文件，顿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京湛珩重新坐下喝茶，他应该不打算睡觉了，言简意赅：“看完之后再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好的，爸爸。”京瓷翻开文件，第一页就是加粗的婚前协议四个字，下面条条框框分外清楚。
总结下来——
男方不会给予女方任何感情付出，女方知晓男方有喜欢的人，自愿协议结婚。
生活费由男方出，女方不允许肖想任何别的东西（包括爱情）。
女方只享有京太太的名头，但不许以此身份办私事。
最重要的一条：女方不可伤害顾沫。
这是一份很不平等的文件，但换个角度又觉得正常。
毕竟当初京湛珩说的很明确，是景丝雨自愿签下协议，也明白这段婚姻只是表面夫妻，无关爱情。
可她……
结婚后不但忘了协议，还自我感动的付出。
京瓷想到了何老板说的话，当时的京湛珩是否也受到了蛊惑……
“没什么感觉，”她将文件放下，很平静的目光：“爸爸，这份文件可以公布出去吗？”
“随你。”
比起以前乖巧的京瓷，他更喜欢现在的女儿。
^
二楼，顾沫捧着下巴看面前的鱼汤，很漂亮的奶白色，上面飘着葱，晃荡的漂浮不定。
直到听见三楼下来的脚步声，她才坐直身体，回头，瞬间换了表情：“小瓷，喝碗鱼汤吧。”
京瓷手里还拿着婚前协议，闻言，她将协议交给一旁的木管家，随后慢吞吞地挪过去。
刚坐下。
“小瓷，我不在乎网上有什么视频，但我们是最亲的朋友，应该共同面对，你觉得对吗？”
京瓷看着碗里的鱼汤，偏头，非常老实：“对。”
顾沫笑：“那你告诉我那个视频究竟是什么？”
一开始不清楚舆论风波走向，现在也没什么不能看。
“顾阿姨，你点开热搜第一个就是。”京瓷说完，便低头小口喝鱼汤，目光没看顾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