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根银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三个长相耀眼的男女皆站着,美貌妇人顾不得贵妇形象两胳膊环着走来走去,视线一一扫过。
“谁先说?”
三人站成一排,自成一道无法言喻的风景线。
沈溪委屈啊,她啥也没干啥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们俩一起罚站了呢?
“妈,我……”
“你先住口。”沈夫人打断她的话,怪不得刚才她想上楼时她一惊一乍的,显然是知道内情,一起瞒着她。
沈溪噤声,往一旁挪了两步,又挪了两步,势必要和两位主犯拉开距离。
沈夫人心口堵着,朝两人换句话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对两人的关系尚且处于在,周望念在沈家的恩情上对沈蕴的照拂。若不是她今天心血来潮上楼找人,是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沈蕴觑了沈夫人一眼,在心里分析她生气的点,看样子听语气不是对她找的男朋友不满意,或者对周望找的女朋友不满意,而是两人私下搅合在一起没告诉她真相。
她也不藏着掖着,“昨晚在一起的。”
沈夫人哼了一声,显然没信,昨晚在一起今天两人发展成那样,是不是她再晚发现个几天,她就能抱孙子了?
沈蕴态度很诚恳:“妈,真的是昨天。”
千真万确,珍珠白银也没她说的真。
沈夫人仍旧不信,偏头问沈溪,“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俩的事?”
沈溪被问的尴尬,细声道:“今天早上。”
沈夫人:……
沈蕴的话她需要查证虚实,但沈溪的话她一向不怀疑。
沈夫人看向沈蕴和周望,脸色一时微妙起来,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训斥。
周望见机喊了声:“妈,蕴蕴要赶不上飞机了,让司机先把她送过去。”
照目前情形来看,他是无法亲自送人。
沈蕴瞟了一眼时间,来得及,挨训半小时刚刚好。
她率先离开感觉不太好,留他一人面对战火颇为不厚道。
虽然周望秉承着优良美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送她飞。
她飞之前也得捞一把他才是。
于是,沈蕴面色为难的开始求情:“妈,你别怪周望,要怪就怪我……”
顿了顿,她清清嗓子:“怪我行情太好!”
沈夫人:……
沈溪:…
周望:.
被沈蕴插科打诨一通,沈夫人的气消了不少,赶紧催人离开,顺便把沈溪也支开了。
母子俩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
平心而论,沈夫人对她这个养子很满意,而沈蕴,若不是亲女儿厚重的滤镜在,说不定真要挑剔一番。
“你们在一起我并不反对,可阿蕴她年岁尚轻,对什么事依着一时心劲,以后路还很长,早早绑在了一块,我怕最后心生两厌。”
谁也不愿意看到好好的亲情反目成仇。
这点,沈夫人对周望并无顾虑,他一向顾全大局,哪怕最后两人真的情义殆尽,也不会影响现状。
比起其他人,沈夫人甚至认为,没有别人会比周望更令人放心,这才是个知根知底的。
而沈蕴不一样,这孩子让人下不了台的事以前没少干。
周望认真听着,沈夫人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他低头思索片刻,轻声道:“妈,再过一个月,蕴蕴要满二十周岁了。”
二十周岁,法定年龄可以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提起年龄,沈夫人不乏絮叨:“才二十岁,太小了,心智不成熟,尤其是阿蕴成长过程中缺失关爱,容易把亲情误认其他。”
周望嘴角上扬,只捡自己爱听的:“二十岁,挺巧的,刚好到公民才享有的结婚权利。”
沈夫人语塞,她没来得及消化好两人交往的消息,这小子直接想名正言顺的给她拐走!
作为过来人循循善导:“婚姻大事不比恋爱,一辈子的事要再三思索慎重考虑,你和阿蕴我不希望有一方受到伤害。”
婚姻中的水太深了。
未涉及者,清澈碧绿,引人无限遐想。
一旦踏入的那一刻,几乎绝大多数都曾悔不当初。
周望点头,想到什么神情溢出一丝愉悦:“一个月时间是仓促了些,我估算了下,也来得及。”
沈夫人嘴角抽了抽,瞧见他陷入自我情绪里摇了摇头,简直鸡同鸭讲。
立马表明态度:“最近三个月你挺忙的,结婚的事往后推推。”
周望仔细想了想:“我不忙。”
这个月挺空的,有精力亲自布置婚礼现场。他先约好设计师,等蕴蕴回来直接量尺寸,加班加点定制婚纱也能做出来。
除非蕴蕴想在别的地方办,不然在A城,一个月足够了。
沈夫人:“你忙。”
周望:他真不忙。
说周望忙也不全是推辞,只恰好提了出来。
“你父亲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优柔寡断老念着旧,手底下有些产业入不敷出,你着手该处理的处理吧。”
周望眉心一沉,不死心的开口:“父亲老当益壮……”
沈夫人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不会乖乖就范,温和一笑:“你父亲不仅老当益壮,耳旁风也是极为爱听,你要不要试试?”
姜的还是老的辣,周望很识趣的闭了嘴。
沈父那个人,怎么说呢,很轴,平日里什么事有沈夫人从中周璇,不见得过分。
如果他跟沈蕴的事,被沈夫人添油加火的灌输进去,较起真来,不说三个月忙不忙的事了,半年起步,他估计连沈家的门都进不去。
周望只得暂且按耐住心中的冲动,老老实实去把交代好的事做好。
沈夫人是知道如何使绊子的:“最近这段时间,阿蕴那边你先别联系了,如果她真的是三分钟热度,阿望……你们都太年轻了。”
年轻到被短暂的荷尔蒙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