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赵峮又带冷衣去打猎,为冷衣猎了一雪狐,私下跟冷衣说她不用眼馋别人的,她也有。冷衣虽然不怎么在乎这些,却也被赵峮的细心触动。
后几日他们也一起去虹桥下泛舟,河面的薄冰被破开,开辟出航道,冷衣与赵峮在船舱里一边烧炉煮酒,一边欣赏两岸雪拥千树,玉尘飞霰的雪景,不可谓不风雅。再过不久天气愈发严寒,两人就整日窝在屋子里了。
很快把各种游戏玩意儿都玩遍了,两人没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开始平平淡淡下来,这不冷衣倒在软塌上撸狐狸,赵峮又琢磨起兵法来了。
赵峮一手捧卷,一手支着下巴沉思,思考间不自觉喃喃自语:“甬城位于甬江之南,郁连山之北,三面环山,适合设为军事重镇,但周围山脉众多,与周遭城镇距离远,物资难以输送,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若是水运,地处上游,水流过急,运输亦危险重重,若是陆运,这开山修路亦是艰难的工程。”
冷衣不免听了进去,稍加思索道:“那‘向天取道’如何?”
“向天取道?”赵峮继续喃喃自语,过了几息他反应过来是冷衣在说话,转头问冷衣,“如何个向天取道法?”
“呃,殿下我随便说的。”冷衣有些底气不足道。
她在说什么呀,军事地理不是她的强项,虽说她之前学过甬城的地理水文确实有印象,但她那点浅薄的见解怎么好跟三皇子说,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无妨,你但说便是。”
既然三皇子都这样说了……冷衣咳两声道:“甬城位于群山之间,地势艰险,水运则对船只的要求很高,以我朝目前的建船技术造一艘能在甬江上游平稳行驶而载万吨重物的船比较艰难,而开山要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及时间,那权宜之计可以在群山之间建铁索桥,在山的两边建造带轮的机关,将一处山头的物资运输到另一处山头去。”
说完,冷衣握拳遮脸给自己叠个甲:“这只是妾身一点粗鄙之见,不一定能行得通,毕竟要因地制宜,妾身不完全知道甬城的地理状况……”
赵峮却在认真的思考冷衣的方案:“或许可行,我听闻西南道那边也是群山环绕,住在山里的人们也会在两山之间架铁索飞渡两岸,那就应该考虑要安装多粗的铁索了……”
冷衣眨了眨眼,见赵峮这般认真不由得有些出神,忽然赵峮像中断了思考,朝冷衣笑了笑:“没想到凝碧也懂山川地理,绝色动京城的花魁才学也非同一般。”
“殿下谬赞了。”冷衣脸色有点热,因为害羞,然后眸光微动,低头看着怀里雪白的狐狸道,“殿下在别院都如此用功,令我十分敬佩,却也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冷衣顿了顿,“殿下之才略理应有所施展,如今却……我难免为殿下不平。啊,或许是我多嘴了,我不该妄自非议。”
赵峮沉了沉吟,“确实不该说。”
冷衣脸色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了。
“这次只有我们听到,无甚大碍。只是在别处可能隔墙有耳。你说对吧,红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