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严尚书在太极殿门口被姚广之带人强行“请”去祁安部接受调查。
众官员看到这一幕心神一凛:
如果不是祁安部掌握了一定证据,定然不敢到太极殿门口拿人。
还态度这般强硬!
庄太傅的心更是一沉:
严尚书是他堂妹夫,严尚书收受的贿赂有一半给了他,也不知道严尚书会不会受不住刑将他供出来。
不过,严尚书与他之间的钱财往来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严尚书招供他也可矢口否认。
只是,这个时候不能丢下严尚书不管。
庄太傅对他儿子庄嘉栩道:
“你跟着去祁安部看看,如果他们动刑你一定要阻止。”
庄嘉栩急急忙忙前往祁安部。
胡之伟也看到严尚书被祁安部带走这一幕,他想起叶无唯今早问他的话。
看来,叶无唯是在严尚书府中搜出十万两黄金之数了。
十万两黄金啊!
那可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祁无双同样也收到严尚书被祁安部带走的消息,他心道:
无唯真能干,这么快就找到证据了。
……
祁安部
严尚书刚被带到祁安部、叶无唯还没见到他人,就有士兵进来禀报:
“大人,有位叫庄嘉栩的人求见。”
叶无唯哂笑:
来得真快,这是怕严尚书在严刑拷打下招供出庄太傅吧?
不过叶无唯没打算对严尚书严刑拷打,那就让庄嘉栩旁观一下自己是如何审理这件案子吧,也好堵住他人的嘴。
“将他带去审讯室。”
庄嘉栩被带进审讯室后,看见坐着的严尚书,先松了口气。
然而再看到四周的各式刑具后这口气又提了上来,还头皮发麻、全身绷紧。
他活着的三十几年被保护得太好,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
叶无唯坐在严尚书对面,见庄嘉栩来了问:
“找我何事?”
庄嘉栩稳了稳神:
“家父听闻严尚书被祁安部带走接受调查,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你就在一旁看着。”
庄嘉栩看了下四周,没有多余的椅子。
“指挥使,可否让人搬把椅子来?”
叶无唯不咸不淡道:
“审讯室只有审问人、被审问人和记录员才有坐的椅子,你想坐哪?”
庄嘉栩看了眼站在叶无唯身旁身形高大、凶神恶煞的姚广之,只能噤声。
叶无唯将庆城和盘城刺史幕僚的口供递到严尚书面前:
“严尚书,有人检举你收受他们的贿赂,你如何解释?”
严尚书被带到祁安部时猜到是为收受贿赂之事,可他不知道叶无唯掌握了多少证据?如今见叶无唯拿出来的只是检举人的口供,心神稳了许多。
“祁安部就是这样办案的吗?仅仅凭莫须有之人的几句胡乱攀咬就敢拿二品大员?”
叶无唯定定地看着严尚书,不露声色道:
“那依严尚书的意思,要如何才能定你的罪?”
严尚书不愧身居要位多年,怒斥叶无唯:
“我本就没有罪,你无缘无故将我带来祁安部,我明日上朝定要参你。”
姚广之在心中冷笑:你现在嘴硬,等会有你好看!
叶无唯看向庄嘉栩:“庄大人怎么看?”
庄嘉栩定了定神:
“严尚书说得对,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仅凭莫须有之人的几句话就定严尚书的罪。”
叶无唯从严尚书的书房密室搜出大量财物之事发生在今日早朝时候,不仅严尚书目前不知道、就是匆忙赶来的庄嘉栩同样不知道。
不过叶无唯一听庄嘉栩的话便知道他们目前还不知情。
叶无唯故意说道:
“严尚书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去你府上搜一搜,我不信搜不出来赃物来。”
严尚书的心更定了一些:
以前大家都传这个叶无唯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一黄口小儿!
“如果祁安部没有证据就随意搜二品大员的府邸,那我看祁安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哦?
我怎么记得刑部和大理寺凭搜查令就可以搜查官员的府邸?怎么到了祁安部就不行了?”
“那是因为刑部和大理寺掌握了大量证据才会下发搜查令,不像你们祁安部这样仅凭几句攀咬就随意搜查。”
“那好,我换个问题。
严尚书,当年你成亲时家产几何?”
严尚书一愣:叶无唯这又是耍什么花招?
“这是隐私,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替严尚书算笔账吧。
严尚书自在朝廷任职以来逾二十年,从从七品官员做到如今的从二品大员,从朝廷领取的俸禄从年俸禄三百两到如今的年俸禄四千多两,加起来一共近五万两白银,这数目可对?”
严尚书的脸沉了下来:“你扯这些是何意?”
叶无唯看向庄嘉栩:
“既然严尚书不肯回答,那庄大人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吧,我刚才说的可有错?”
庄嘉栩看了一眼严尚书,“我没有细算,想来差不太多。”
“那我们再来算笔账。
假设严尚书不吃不喝、严府一大家子也不花一两银子,每年的俸禄收入全拿去生利,利息所得也超不过两万两银子吧?
当然,也有例外,严尚书家有非常赚钱的生意,比如瓷器、名贵丝绸等。
不知我这账可算对?”
严尚书心一沉:
他大概知道叶无唯想从何处入手调查他了!
叶无唯想通过资产与收入不符来定他的罪!
如果被叶无唯搜出书房密室里的财物,他的确说不清楚财物来源。
所以关键是不能让叶无唯找到那些财物,那样叶无唯就没有证据。
可怜严尚书尚不知道书房密室里的财物连同他的夫人、长子如今都在祁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