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最好如此。这是你要的灵石。”
店主人转过身，不慌不忙地走进店内，少顷，便取出一个储物袋，递向老者。
老者伸手接过储物袋，干枯的手指在袋上轻轻摩挲。
随后，微眯双眼，法力缓缓注入其中，检查了一番。
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几分。
“不错，合作愉快。日后若再有什么好东西，我自会再来找你。”
言罢，老者也不多做停留，拍拍屁股，转身就要离开。
荀长寿一直在旁冷眼旁观，见此情形，身形一闪，悄然隐匿了身形，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路跟踪下来，可把他惊得不轻。
着实未曾料到，这老头，竟会干出这般行径 —— 将一份所谓的二阶符师传承，接二连三地卖给不同的人。
仅仅在他所见的这半天时间内，就已卖给了五个人，收获的灵石数量竟达数万之巨。
这老者如此肆意售卖，就不怕被人发现后找他麻烦？
荀长寿继续不动声色地跟踪了一段路程，只见那老者拿着这些灵石，仿若暴发户一般，开始了疯狂的购物。
无论是珍贵的丹药，还是各类食物，只要入得了他的眼，便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数万的灵石，在他这般无节制的挥霍下，没多久便花去了大半。
这倒是更加引起他的疑惑了。
最后，这老者鬼鬼祟祟，七扭八扭的来到了一个位置很是偏僻的破败小院前。
荀长寿隐匿在暗处，注视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只见其轻轻地敲了敲门。
缓缓打开，屋内探出一个孩子的脑袋。
那孩子瞧见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二话不说，急忙拉着老者进了屋。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抬腿跟了进去。
荀长寿见状，面色微微一皱，心中犹豫了片刻。
最终，一顿思想斗争后，还是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没等多久，屋内立刻传来老者警惕的声音：“谁？”
荀长寿清了清嗓子，也没做什么遮掩，毕竟看这样子大本营都在这了还能跑了不成。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老丈，是我，荀长寿，荀道友。”
片刻的寂静之后，门缓缓打开，老者只露出一颗脑袋，眼神中带着些许警惕地看向他。
“荀小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荀长寿在交流会也算小有名气，老者认识他倒也不足为奇。
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道：“老丈，不邀我进去坐坐？”
老者微微一怔，眼睛滴溜溜一转，似乎在心中迅速盘算着什么。
随即，侧身请荀长寿进了院子。
步入院子，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此处虽然略显简陋，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院内放置着一对石桌石椅，老者径直引着他走向石桌，二人先后落了座。
刚一下座，老者便对着屋内高声喊道：“阿福，去给荀小友沏壶茶来。”
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小的孩子一瘸一拐地缓缓走了出来。
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到石桌旁，将茶轻轻放下。
那孩子的怯生生地看了荀长寿一眼，又赶忙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低下头，接着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回了屋里。
刚一进屋内，便露出了数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院子里的荀长寿。
这些孩子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才五六岁的模样。
不过，相同的是，大多身体残缺不全，或是缺了胳膊，或是断了腿，还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烧伤痕迹，模样瞧着让人心疼不已。
孩子们小声地交头接耳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还是能隐约听见。
“阿福，那个大哥哥是谁呀？”
一个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一只小手紧紧抓着门框，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阿福回过头，微微弯腰，压低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爷爷的朋友，可能是来帮我们的吧。”
“真的吗？他真的能帮我们吗？”
另一个小男孩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可又透着怀疑。
阿福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爷爷好像挺相信他的。”
荀长寿表情一怔，明显是没有料到这副场景。
许久后，看向老者，却发现老者正微笑着打量着他。
荀长寿嘴唇微微一颤，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老丈，这些孩子.....”
闻言，老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屋内那些孩子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怜惜.
“荀小友，你有所不知，这些孩子都是上次兽潮中的幸存者。他们没了父母，又落下残疾，我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闻言，荀长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眉头微微一皱，这茶的味道有些过于苦涩了。
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所以说，这就是您冒险多次售卖传承的原因？”
老者表情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荀小友，还是让你看见了，没办法啊。光靠我那点破烂符篆收入，根本养活不了他们。而且我不仅仅要养活他们，还得给他们谋出路啊，让他们修炼，让他们日后能混口饭吃。毕竟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荀长寿心中不禁一阵触动，缓缓放下茶杯，说道。
“老丈，您的想法是好的。只是这方式确有不妥。那传承之事一旦败露，您多半......”
后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闻言，老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答道。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往外说的。我那传承并非假的，但也并非二阶传承。”
荀长寿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
“并非二阶传承？那是什么？”
老者闻言，笑着缓缓道来。
“这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这传承乃是我一老友所赠，只可惜我那老友已经离世，其来历我也无从知晓。只是能瞧出，这符篆传承极为高深，我当初悉心研究了许久，却也未能理出个头绪，莫说绘制，便是连看懂都做不到。我卖与那些人的时候，也并非强卖，皆是他们自愿的。他们都以为我不识货，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想着闷声发大财呢，自然是不会向外吐露半字的。不过嘛……”
说到此处，老者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自觉笑了出来，像是瞧见了什么好笑的场景，随即开口说道。
“这东西，就算落入他们手中，以这些人的造诣，也是决然研究不明白的…… 况且我给予他们的还并非完整之物。”
荀长寿瞬间明悟，怪不得那些买到这物件的人一个个都好似生怕被旁人瞧见，迫不及待地立马将其收起来。
这可不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吗！
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便被老者截断了话头。
“我知晓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我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能求求小友不要把这件事情往外说……”
说着，老者也不等他有所回应，便对着屋内高声喊道。
“孩子们，快来，快来感谢荀叔叔对我们的帮助。”
不一会儿，孩子们陆续从屋内鱼贯而出，林林总总有着十来个左右，围聚在了荀长寿身畔。
眼神中带着一丝怯意。
老者指着荀长寿对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这位荀叔叔是个大好人，会帮助我们改善生活，让大家都能有更好的修炼资源，以后不用再为吃穿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