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这么说？
“他居然愿意卖掉神圣光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依你看，他是真心的，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史蒂文森·吐温主教听了特里的汇报后，在地上来回踱步了三圈。
洛克那不合常规的思维方式，直接打乱了他们的整个部署。
谁能想到，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漫天要价的事，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而且，洛克的话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可是处于成长期的神圣光龙，进阶到七级是板上钉钉的事。
也就是说，这可不只是一只神圣光龙，它代表着一位七级御兽师。
七级御兽师是什么概念？
云城作为十二大城市之一，城主里德也才只是五级御兽师。
如果史蒂文森·吐温主教得到神圣光龙并成功突破到七级，日后甚至有希望角逐教皇之位。
如此重礼，该值多少钱？
要是遇到识货的人，说不定拿整个云城来换都不够。
史蒂文森·吐温猛地转身，盯着特里，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是真心的。”
特里感觉自己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在主教的注视下，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额头滚落。
擦去滚烫的汗珠，特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脑袋飞速运转，开始分析起来。
“他们千里迢迢骑着神圣光龙来到云城，就是为了寻求帮助。
“因为摩根少爷的缘故，或许他们觉得求助无望，或者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一开始没到教会求助。
“现在，他们可能觉得这是个机会。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试试。”
特里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聪明才智都耗尽了，才好不容易从众多线索中抓取到灵感。
这份分析细致入微、条理清晰。
话一出口，特里就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主教。
“治疗？说到底，还是离不开恢复咒啊。”
“没错，除了恢复咒，云城还有什么值得让人千里迢迢赶来的？”
史蒂文森·吐温闭上眼睛，仔细思考了片刻，然后做出了决定。
答应他！
和教皇之位相比，一个恢复咒算不了什么。
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使用恢复咒。在原本的计划中，等里德城主夺到神圣光龙后，他也要用恢复咒去救摩根。
现在，他绕过城主，直接和洛克谈，还少了一个中间环节。
只要能真的得到神圣光龙，日后他以七级御兽师的身份隐世不出，寿命肯定会大大增加。
所有的损失都能补回来。
“特里，你做得很好。
“去把他带过来，我保证用治疗咒为他的女伴治疗伤势。
“如果他还犹豫，我们可以适当补偿他。
“只要能得到神圣光龙，我会亲自推荐你参加下一届选举，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光明使者，一名白袍牧师。”
“多谢主教大人栽培！”
特里一听，喜出望外，当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光明教会的阶层跃迁非常困难。
在严格的等级制度下，很多人入教时是什么职位，到死都还是那个职位。
他们一辈子都没实现过阶层跃迁。
除了杂役，教会里有修士（修女）、牧师、主教和教皇四级。
每一级又分为学徒、普通、精英三个等级，对应的服饰分别是亚麻色、灰色、白色。到了主教级别，在白色之上还有一个等级，那就是红色。
一旦成为红衣大主教，就意味着有资格角逐下一届教皇之位。
这也是史蒂文森·吐温的目标。
特里在教会里原本的官职是杂役，但史蒂文森破格提拔他做了学徒牧师。
至于使者，那是教会对外统一的称呼。
所有主教以下的人在对外时都被称作使者。
白袍牧师已经可以主持一些二等城市的教堂事务了。
他有权处死所有杂役、修士和修女。
甚至在很多小城市里，修女是牧师的专属财产，向牧师奉献肉体是对上帝忠诚的表现。
从学徒牧师到白袍牧师，差距如此之大，很多虔诚的神职人员一辈子都跨越不了。
有些牧师辛苦一辈子，最终死在传教的路上。
在追悼会上，也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身着长袍的牧师而已。
他们和白袍牧师之间仍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难怪特里如此兴奋。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史蒂文森·吐温拍了拍特里的肩膀，他的兴奋完全可以理解。
要是没有家族在背后支持，他连主教的位置都坐不上。
就算是千年世家，支持他坐到主教的位置也已经竭尽全力了。
更别说角逐教皇之位了，都几十年了，他连红袍都还没穿上。
家族没办法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
这次神圣光龙就是个机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必须抓住。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特里又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教堂，快到门口时才停下来整理衣服，拍掉身上的灰尘。
他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当然，白袍牧师是不错，但得先到手才行。
洛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要是事情搞砸了，别说牧师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他可不是史蒂文森·吐温手下唯一的杂役。
过去，特里只有偶尔能接近主教的机会。
近年来，他越来越受主教重视，逐渐成了主教身边的红人。
特里的眼光精准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是其他人一个个都消失了。
大家都是杂役，所以就算不去打听，也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特里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有能力，而且从未失手过。
“希望我的运气能继续下去！”
特里亲吻着胸前的十字架，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向神祈祷。
说来好笑，作为一名神职人员，特里自己都不信光明之神。
不仅特里，很多修士、牧师，甚至主教都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