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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负责任。”程铭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却在快速地分析着乔二的话。
他知道,很多罪犯在被审讯时都会编造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但乔二的这番解释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真实的情感。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是出于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感,才走上了这条错误的道路,只是他选择的方式实在是不可取。
“说说吧。”
程铭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坚定,他渴望从乔二的口中听到关于那起杀人案的关键细节,从而找到破案的线索。
乔二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情:
“差不多一个月前吧,我摸清了一个小区的情况。那个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我当时就想着要是能在那里干一票大的,以后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我提前去踩了好几次点,发现住在里面的好像是个当官的,而且有时候晚上不回家。
我心里就琢磨着,当官的家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就算被偷了,他们也不敢轻易报警,毕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仕途。那天晚上,我鼓足了勇气,带着工具就上去了。
确认没人后,我就用工具从外面把锁打开,偷偷溜了进去。
可是进去之后,我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心里正着急,还没等我离开,就听到外面有人回来了。
我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躲进了卧室的柜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人发现。
然后,我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声音越来越大。
其中一个人情绪特别激动,一直在喊着要去举报什么人,说不能让那个人逍遥法外。
后来,他们越吵越凶,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当时我吓得浑身发抖,躲在柜子里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偷的那家住的是当时的县委书记。
第二天,几乎全县都在传县委书记畏罪自杀了,可我心里清楚,事情绝对不是那样的。
但是我不敢说出来啊,我本来就是去偷东西的,身上还有案底,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肯定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被人灭口。”
“你再说一遍。”
赵辉一直紧咬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他的堂哥就是之前的县委书记,一直以来,他都坚信堂哥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蓄意谋害的,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今,乔二的这番话,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仿佛在黑暗中徘徊许久后,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的线索,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确认这些关键信息,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还要说一遍?”
乔二看了看祁同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委屈,
“祁局长,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还要说多少遍啊?
我这心里还想着能不能早点出去陪我女朋友和孩子。”
“可以了。”
程铭微微抬手,示意乔二停下。他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乔二,问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凶手的样子,或者其他一些关键的细节?
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乔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沮丧的神情,说道:
“没有,当时我吓得躲在柜子里,根本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太大。
但是我敢肯定,人就是被推下去的,我听到了很清晰的挣扎声和推搡声,还有人在喊着‘你不要逼我’之类的话。
领导,我这算立功表现吗?
我真的不想再在监狱里待下去了,我想出去好好过日子,陪着我女朋友和孩子。”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那是一个渴望自由和家庭温暖的男人的眼神,希望自己的主动交代能够换来减刑的机会,让他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
“算。”
程铭看了一眼乔二,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知道,乔二的主动交代虽然没有直接指出凶手的身份,但他的证言足以证明这起案件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和秘密。
这对于案件的侦破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也许会成为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一环。
“这次出去后,别再偷了。既然做了父亲,就要有做父亲的样子,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靠自己的双手干活赚钱虽然辛苦,但每一分都是干净的,心里也踏实。
以你的开锁手艺,找个正规的地方,弄个帮人开锁的营生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让祁局长帮你备个案,合法经营,堂堂正正地做人。”
程铭看着乔二,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希望乔二能够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走上正途,不要再重蹈覆辙,同时也算是给这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他能够为自己的家庭撑起一片天空。
“感谢领导。”
乔二一脸的感激涕零,他从程铭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关怀和信任。
他看着程铭,心中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贵人,或许这次真的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迎来新的生活。
他暗暗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再也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从审讯室出来后,三人的脸色各异,仿佛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和考量。程铭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仿佛在这起复杂的命案背后,已经洞察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和真相;
祁同伟则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疑惑,深知这起案件的棘手程度以及其可能引发的巨大影响;
赵辉面色略显激动,既有对新线索出现的兴奋,又有对堂哥死因即将水落石出的期待。
这件事牵扯到一起命案,而且死者还是上一任县委书记,其影响力和关注度绝非寻常案件可比,甚至要比之前的杨婷月被害案更为轰动和复杂。
毕竟,县委书记这一职位在当地的政治生态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其死亡背后若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必然会引发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猜测,对整个顺平县的政治格局和社会稳定都可能产生深远的影响。
“程书记,要重启调查吗?”
祁同伟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目前手头的线索实在是太过笼统和模糊,乔二当时躲在柜子里,几乎什么都没看到,仅仅只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然而声音在法律层面上并不能成为确凿的直接证据,要想侦破此案,难度可想而知。
“还记得上一次有人暗中交到我手里的证据吗?”
程铭并没有直接回答祁同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思考。
赵辉微微点头,说道:
“记得,其中一段录音恰好录下了一些关键的声音。后来我仔细翻看了当时的新闻报道,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人自杀的时候是从住处直接撞碎玻璃跳下去的,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如果真的是一心求死,完全可以选择从窗户直接跳下去,而根本没有必要使用外力强行撞碎玻璃,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伪造自杀的假象。
而且,录音的地点是住处和办公室,能够同时进入这两个地方的人,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有一个人可以。”
程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已经找到了破解谜团的关键。
“谁?”
祁同伟和赵辉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的目光紧紧地聚焦在程铭身上,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心中的答案。
从程铭那自信而沉稳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已经对这个问题有了清晰的判断和答案。
“易学习。”
程铭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两人的耳边犹如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疑惑和猜测。
“这.......”
祁同伟皱紧了眉头,眼珠子快速地来回转动了几下,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地梳理着各种线索和可能性。片刻之后,他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易学习已经去世了,而证据是在他死后才出现的。
我们之前一直被先入为主的想法所误导,理所当然地认为拿着证据的人才是偷偷放置录音设备的人,却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就像程书记说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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