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番外：我见过林霁予
另一边，林霁予解锁了手机，盯着和迟软的聊天对话框看了许久。
耳边是罗一冰絮絮叨叨这几年自己的生活，还有对迟软的控诉。
大意是没想到迟软连这个都能查到，肯定是冲着她们之前的关系去的，提醒林霁予千万别对迟软太放心。
“没想到我爸就是简简单单结个婚，招了这么两个吸血鬼，还记得吗，我结婚家里都拿不出什么钱，全是被她们花完的，无语。”
“够了，”林霁予锁了屏，漆黑眼底好似有怒火翻滚，“别再撒谎骗我了，我对你的谎言没有任何兴趣。”
“可她分明是冲着你来的！”罗一冰气上心头，相识这么久，林霁予从不如此直接，她总是委婉的，礼貌的，顾及所有人的体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脸，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善，“她一点都不意外我和你认识，不是吗？”
“正常人都会觉得巧吧！”
“小姨，我妈妈好像跟霁予阿姨吵起来了，”不远处，糯米扯了扯迟软的衣袖，“看着还是我妈妈单方面吵。”
“小没良心的，讲话都漏风还这么幸灾乐祸，”迟软点了下小孩姐的脑袋。
“爸爸做了不好的事，”糯米挖了一勺大大的冰淇淋塞进嘴里，“所以你醒了之后就不去阿婆家了，也不带我出去玩了。”
以前……小姨总是会带她和晨晨一起出去玩，小姨的偏爱从不掩饰，她不喜欢晨晨，只喜欢她。
“是，”迟软轻叹，“我知道糯米是无辜的，但见了面还是会不开心，这不关糯米的事，糯米要听阿婆的话，晓得了吗？”
糯米点头：“我晓得，阿婆对我好，我也会照顾阿婆的。”
电话铃声响起时，迟软正陪着糯米在书店里看画册，报了地址后，她拍了下糯米的脑袋：“拿着走吧，小姨买给你。”
“不要啦，阿婆说你赚钱不容易，我没那么喜欢的。”糯米把画册放下，故作老成地叹气，“好不开心，又要回家了。”
“去阿婆家住就好咯，反正你爸妈也没那么喜欢你的。”迟软幸灾乐祸，“可别学你阿婆，也别学你爸妈，脑子都有点问题的，好好学习，有问题就发消息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糯米指指迟软，又指指自己，“学你，可以吗？”
“学我也没用，”话一出口，迟软又改口了，“算了，学我总比学其他人好，起码我善。”
清越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鲫鱼阿姨好。”糯米乖乖打招呼。
只不过么……
她也不知霁予二字是哪两个字，嘴一张，鲫鱼二字脱口而出。
林霁予：……
“嚯，你鲫鱼阿姨看来是想纠正发音了。”迟软笑眯眯地把结了账的画册塞到糯米的书包里，“拿着吧，就当是鲫鱼阿姨送你的礼物。”
这要是被罗一冰知道是她买的，眨眼就能丢垃圾桶。
林霁予送的就不一样了……
夜深人静，没准人家还对着画册来个九连拍，再给鲫鱼阿姨发发消息，说：阿予，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迟软脑补了一下这副场景，面上笑意更甚，即便远远瞥见罗一冰的身影也没能影响这份好心情。
“我去地库等你，省的见面吵起来，你在这陪糯米等她妈？”迟软指了指书店的另一个方向。
林霁予当即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电梯口吧，别乱走。”
放迟软自己下地库，兴许就在地库里丢了，毕竟每次在地库，哪怕提前记好了车位号，她也能凭自己的方向感在里面找半小时的车。
迟软：……
直到把糯米完好无损地交回去，林霁予又在商场转了一圈，才在离电梯口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找到人。
“阿软，走反了。”林霁予很是无奈，而且……
隔壁就有一个下去的电梯。
偏偏迟软是个认死路的，上来是哪个，下去也必须得是哪个，要不然她更找不准方向。
“哦。”迟软面无表情，应得很是气壮，“你带路。”
路上林霁予还试图找话：“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迟软：“显而易见，没有，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以为……”
电梯停在二楼，忽然涌进来一大批人，迟软下意识就牵住了林霁予的手，把人拉到她身后的角落里，而她自己则是站在了她身前。
林霁予的话没说完。
掌心里传来冰凉凉的触感，即便在开了暖气的商场，迟软的手依旧冰凉，可林霁予却像是被炽热的温度烫到，阿软……
其实是很照顾她的。
比想象的还要照顾她。
“我以为你会主动问我，而不是等我开口，弄得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你抓包现场需要机会坦白似的。”上了车，迟软才重新开了这个口。
或许是老早就预想到了这个场景，迟医生很是平静，哪怕她编好的都是跟事实不符的瞎话。
“你……知道我的前任是……”
“知道，她结婚那天，就是十年前，我见过你，你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迟软面不改色，林霁予眼前一黑。
“那天我是她的伴娘，落了点东西在化妆间，去拿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在拉拉扯扯，看着不像是什么正当关系。”
林霁予：…………
迟软心说，就这点小小谎言，还不是手拿把掐，今年之前她是没在这个世界遇见过林霁予，但绪绪见过啊。
就罗一冰结婚那日所见场景，林霁予终其一生都洗不白。
现在好了，黑历史连贯了，迟软心中愈发舒坦，以后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这个黑历史来“羞辱”林霁予了。
要不然看她现在腹黑淡定的模样，有时候也怪讨人嫌的。
“她说，你是为了报复，所以……”林霁予又开始暗搓搓地往外茶里茶气，但她知道分寸，在茶完后就表明了立场，“我没信。”
“我是想报复她，但我有自知之明，没那么厉害，心也不够狠，”迟软伸手把座椅放倒了一些，眼前视线变成了蔚蓝的天，“那几场官司就是我的报复。”
“不够爽，却是我能做的所有，我对自己是满意的。”
刚回来时，账户里尚有一些存款，但那支撑不了她长久和那家人耗着。
既然没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怎么着，也得先把自己的生活顾好，现如今，官司赢了，钱也拿回来一部分。
她有份收入不菲且稳定的工作，手术技艺还在高速提升。
而罗一冰，因为这两场官司，失了一大笔钱，那律师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使的手段总是合法却足够恶心人的，只要她一天不把余下的钱吐出来，她的生活就不会省心。
“糯米跟我说，现在他们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爸妈侵占别人的财产还不还，她妈在家长群还闹了好一通结果被别的家长联手怼了，你会觉得我很没人性吗？为了钱连孩子都要伤害。”
林霁予认认真真倾听着，也认认真真摇头，“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就读学校的学区名额是你那套房子的。”
尽管这好处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但他们享受到了，林霁予不认为有什么问题，“而且，糯米没有怪你，她很喜欢你，不是么？”
“我跟糯米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妈改嫁，从那之后我没当过孩子，所以……”迟软几乎是本能想要反驳。
林霁予却趁着红灯空隙，伸手去拍了下迟软的手背，“阿软，你对糯米挺好的，不用强迫给自己下定义，没关系的，你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那你呢，你好像……坚定不移地信我？”迟软笑了下，“我以为你起码会跟我掰扯掰扯。”
然而现在这样，情绪是不是太稳定了些？
林霁予对迟软的试探毫不在意，只道：“我见过林霁予，她和迟绪现在很幸福。”
迟软当即坐了起来：？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