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
修瑾开车，司深搂着万眠坐在后座。
她一直恍惚着上车，之后车辆启动摇晃之间就突然睡着了。
李泽然在副驾没有言语，他目视窗外一直若有所思。
司深低头，轻轻拍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万眠，她此时发丝略微凌乱，零散着垂落在脸颊旁。
快要到家，前排的李泽然终于开口：“回去后多给她喝点水，想睡觉就让她多睡一会。”
司深耐不住，开口问：“你想的够久了，是不是也告诉我们一点。”
“我也不清楚，但是祖堂那里的烟雾味道很怪，根据万眠的反应，或许是有致幻的作用。”
修瑾听后提出自己的疑问：“她的身体怎么可能被致幻剂影响到，就算可以，哪里有五个小时以后才起效的致幻剂？而且万眠喝了很多水，只是烟雾的话肯定都代谢掉了。”
修瑾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是一直没想通这点。
思虑过后，他还是对两人说：“我进不去那个祖堂，想拿点烟灰也不行，要不，你们两谁晚上去一趟？如果确认有问题的话，我就着手去调查一下他们想干什么。”
“我去吧，修瑾肯定嫌脏。”司深看着万眠说。
……万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发现自己是睡在修瑾房间的。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喝酒了吗？”仿佛宿醉后的头疼扰得她很难受，好在身体强悍，这种难受只持续了几分钟。
昨天那诡异的场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再恐惧，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来到客厅，只有修瑾在厨房忙碌着，感受到疗愈力的靠近，他擦擦手走到万眠身边扶着她。
“我没事了。”
“嗯，看你脸色也好许多，吃点东西吧。”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修瑾没敢问，万眠也没多说，她脑海里都是晚上和陈威华的约定。
直到司深抱着小曦出现，才打破沉默。
修瑾对着来人使了眼色。
司深会意，抱着小曦坐到万眠身侧问道：“没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嗯？哦。”万眠吞下口中的早餐，然后笑着说：“暂时没有，说实话我现在也理不清，等我确认之后再告诉你们好吗？”
司深起身将小曦放进围栏里，这几天外伤药剂的服用，的确让小曦没有再像之前那么闹了。
修瑾开口接话：“你想怎么确认？”
“去见一个人。”
“谁？”
“陈家的人，”万眠停顿一瞬，她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个约定说出来：“今晚我就会去，你们想跟着的话，稍微和我保持点距离。”
既然万眠没准备单独行动，两人也就没再多说。
修瑾点点头：“我跟你去就行了，司深在家带着小曦吧。”
“李泽然去实验室了吗？”万眠问。
“嗯，昨晚司深偷偷进入陈家的祖堂取了一包烟灰出来，他带去化验了。”
万眠嗤笑一声：“带着陈家的作案工具然后去陈家的实验室化验，还真是好笑。”
“你也猜到是那些烟出了问题吗？”修瑾问道。
万眠点点头，难不成真要她相信这世上有鬼魂的存在？能凭空出现，还只有自己能看到。最大的可能不就是自己精神被影响了，出现幻觉。
而李泽然的一通芯片视频，却又让万眠陷入困境。
“香灰没问题，茶水和食物也是干净的，万眠，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是你单独接触过的？吸入或者入口的都算。”
万眠回忆了在祖堂里的经过，最大的疑点自然就是陈威华的出现。
他刚开始从牌位后面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刻说自己的陈辰，而是当万眠说自己会当没见过他之后才突然装神弄鬼地隐隐透露。
再到后来，就是直接明示了。
既然李泽然说吸入的也算，那难道说，是香烟？
想到这里，万眠神色微变。
李泽然也在视频里提醒：“想到什么就说。”
“我不确定，其实我在祖堂里……”话说到一半，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很响，想让人忽略都难。
“你们动过我手机吗？铃声怎么这么大声。”司深和修瑾摇头。
她无所谓地点开，看到是陌生号码本准备无视继续和李泽然说，但看到开口几个字，她愣住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没有融制，你会无法掌控他们，能更改主脑信息的融制，又有什么意义？不要相信姓李的。）
面前人一瞬间的慌乱映入李泽然的眼帘，他须眯着眼，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
果不其然，万眠改口了：“明天我再和你说好吗？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李泽然轻哼一声，回了一句随便你就直接挂断。
修瑾和司深都嗅到这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和李泽然有什么误会吗？”修瑾问道。
万眠摇摇头，手指轻敲着杯子说：“没有误会，还记得我们反穿那一次，他让你杀了六个人类高层，其实我当时看过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很深的过节，无非就是他们挡了他的路，还有这次平定暴乱，他第一反应也是让你直接解决掉带头的人，我也不是怀疑他，只是担心他的处事方式，所以等我确认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和他说吧。”
司深坐在沙发上，也附和：“还有，那次去赌场，他耍诈让我杀了个人。”
这句话让万眠再次沉默，而司深却收获到修瑾的眼神。
甩甩头，万眠制止道：“我们三个还是不要在背后说他坏话了，这样有点..过分，总之，我很相信他，但是也怕他就对了。”万眠做了个总结，然后就跨进围栏和小曦一起玩耍。
好在晚上李泽然也没回来，吃过晚饭，万眠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就和修瑾一同出门。
“他说在阅江餐厅，距离不远，开车的话四十分钟。”万眠看着导航说道。
修瑾点头，看她一直盯着手机若有所思，于是没多说，干脆直接上手替她系上安全带。
因为这突然的靠近，万眠克制不住地增强了疗愈力，修瑾感受到后，笑着说：“我就在门口人少的地方等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芯片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