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长胡勇正看报纸，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孙文杰打来的。
……
“小胡，五金厂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胡勇：
“孙叔，暂时没多突破性进展。”
孙文杰：
“什么情况？”
胡勇：
“姓罗那小子是块很难啃的骨头，死不承认。”
孙文杰：
“能有多难啃的！”
胡勇：
“该用的手段都用了。你也知道，这小子上过战场。他是生死不怕！”
孙文杰：
“小胡，这个案子不能拖下去，要抓紧时间！”
胡勇：
“孙叔，我是小光舅舅，咱们是一家人，我能不着急吗！”
孙文杰：
“这是我心上的一块病，一日不除掉这小子，我寝食难安！”
胡勇：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抓紧的！”
……
放下电话，胡勇把严正叫到办公室。
“小严，五金厂的案子，市里在催。”
严正说：
“检察长，罗序这小子是我遇到最强硬的对手，就是不承认行贿齐为民五万块钱。”
胡勇：
“就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吗？”
严正说：
“该用的办法都用上了。”
胡勇说：
“再加把劲，留口气儿就行！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查封，用来赔偿国有资产损失和罚款！”
严正说：
“我现在就提审他！”
胡勇说：
“好，我等你的消息！”
……
挂断电话，严正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骂道：
“我他妈的就收拾不了你！”
严正是胡勇心腹。
凡是重要案子，胡勇都要求严正去办。
特别是像华风这样的大公司，资产上亿，很有油水。
谁不喜欢办这样的案子。
但唯独这个案子，他迟迟拿不下来，也很恼火。
他觉得，他手下的两个检察官曹刚和龚铁柱下手不够狠。
这是导致罗序不开口的主要原因。
可是，在第二检察部，这两个人对他最忠诚，此外，还找不出第三个人来。
严正点根烟，站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
拿起电话，叫来一个人，给这人换上一身检察官制服。
这个人叫兰斌，绰号斌子，是煤城镇最大的流氓头子，蹲过好几次监狱，心黑手辣，他要用这个人撬开罗序的嘴。
然后，他叫上曹刚龚铁柱，三人开着警车到看守所把罗序提出来，戴上手铐脚镣，把罗序带回检察院，押进审讯室。
曹刚龚铁柱二人把罗序铐在暖气管子上。
严正笑道：
“老朋友，今天我们心平气和谈谈！”
这种事情，对罗序来说成了家常便饭。
“不要废话，又想出什么招数了，直接动手吧！”
严正说：
“你就是军阀脾气，太固执了，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罗序骂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就是个小班长，我要是军阀，用机关枪把你突突成筛子！”
严正说：
“罗总，真不识抬举！”
罗序骂道：
“孙文杰胡勇官报私仇，买通证人陷害老子，你就是他们的一条狗！”
“来吧，动手吧，看你爷爷我哼不哼一声！”
严正说：
“照旧！”
曹刚龚铁柱十分熟练，他们先来个“苏秦背剑”。
“苏秦背剑”，是指战国时名人苏秦的一种特殊佩剑方式。当时，人们习惯将剑挂在腰间，剑尖朝下，剑柄朝上。而苏秦却选择将剑背在背上，剑尖朝上，剑柄朝下，斜跨于背后。
后来，有人效仿苏秦这种背剑方式，对人刑讯逼供。
他们将罗序一只手从前面向脖子后面拉，另一只手从背后向上拉，将两只手腕用手铐铐在一起。
罗序的肌肉被极度拉伸，疼痛难忍，肌肉骨骼似乎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严正笑着说：
“老朋友，很舒服吧！”
罗序闭着眼睛，咬着牙，一声不吭。
严正说：
“加瓶子！”
龚铁柱拿起一个啤酒瓶子，插到罗序手臂和后背之间。
“罗总，怎么样？”
罗序就像没听到。
过了一会儿，龚铁柱又把一个啤酒瓶子，插到。
加到四个啤酒瓶子，罗序的脊柱使劲向后弯，满脸是汗。
他还是一声不吭。
四个瓶子，已经是“苏秦背剑”的极限了，再加，人的骨头真的要断了。
严正咬着牙说：
“再来一个！”
龚铁柱又拿起一个啤酒瓶子，往罗序手臂和后背之间塞。
他的手开始发抖，塞了半天，也没塞进去。
“主任，不行，实在塞不进去了！”
严正说：
“曹刚，你来！”
曹刚拿过瓶子，手也在发抖，也没塞进去。
“主任，塞不进去了。”
严正说：
“你们心慈手软，怎么能破了大案！”
严正说完，回到他的办公室，对等在这里的兰斌说：
“斌子，这个犯人罪大恶极，一会儿你进去往死整！”
兰斌说：
“主任，放心吧！”
严正把兰斌领到审讯室前，指指门：
“进去吧！”
兰斌进了审讯室，看到罗序正在受刑，衣服的纽扣都绷开了。
他多次进监狱，尝过“苏秦背剑”的滋味。
曹刚递给兰斌两个啤酒瓶子：
“加上！”
兰斌看已经加了四个啤酒瓶了，再加罗序的胳膊不断，脊椎骨也得断。
但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想，有你们检察院的人在场，我怕什么！
他拿着瓶子走到罗序身边。
罗序感觉到换了生人，突然睁开眼睛，怒视着兰斌。
他和兰斌见过几次面，但没有交往。
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子。
“斌子，行啊，冒充检察官！”
兰斌冷不丁吓了一跳，当他定睛看时，认出了罗序。
“罗总，是你！”
罗序没有说话。
兰斌掀开破衬衣，看着罗序胸前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真的上过战场？”
罗序闭上眼睛。
兰斌突然双手合十，给罗序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严正等在审讯室门外，见兰斌出来了，他有点儿惊讶。
“斌子，这么快？”
“严主任，我实在没出息，钱完璧归赵！”
兰斌拿出一沓子钱，放在严正手里，头也不回就走。
严正很意外：
“哎哎，斌子，别走啊！”
兰斌说：
“你们找别人吧，我下不了手！”
来到大街上，兰斌用拳头狠狠捶打他的脑袋，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
这天，罗婷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您是罗婷吗？”
以前，罗婷经常接到找工作电话，公司被查封后，她经常接到诈骗电话，有人说认识什么大人物，能帮华风公司打赢官司。
开始的时候，罗婷被这种人骗去不少钱，这种经历多了，她就不上当了。
她以为又是诈骗电话：
“对不起，我们家已经山穷水尽，没钱可骗了！”
陌生人：
“十分钟前，我在检察院审讯室见到了罗总，你们快救他吧，不然他就没命了！”
罗婷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您是谁？”
“不要问！”陌生人突然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