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时像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他双眼通红,像是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疯狂地挥动着拳头,朝着那冰壁不停地击打。
每一次拳头落下,都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和他缓缓吐出的冷雾,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悲伤情绪都倾注在这冰壁之上。
他像是疯了一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自己,只是机械地挥动着拳头。
他的拳头击打在冰壁上,发出一阵“砰砰”的闷响,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不断地叠加、回响。
他忘情了,没命了,仿佛是他内心愤怒与悲伤的呐喊。
他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只知道朝着眼前的阻碍发起攻击,每一拳下去,都不顾拳头上传来的剧痛,仿佛这剧痛能够让我内心的痛苦减轻一些。
他也同样疯狂地锤着冰面,自从他触摸了那本以冰做成的天补舍行之后,他的世界就像是被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那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重新涌回他的身体。
那些曾经熟悉的情绪,一丝不差地全部回归。
从刚才到现在,那浑身冰冷的触感就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可是,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这些痛苦一样,他的内心被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所占据。
他一直在悲伤的旋涡里回荡,如同一片无助的树叶在狂风中飘摇,找不到方向;他一直在悲伤中寻找,像是一个迷失在黑暗迷宫中的孩子,渴望找到那一丝能将自己救赎的光亮。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云无道的内心被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所充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麻木。
他就那样一味地跪在地上,头顶紧紧抵着冰壁,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那无力的双手。
那双手啊,因为之前疯狂地锤打冰面,已经满是擦伤。
那些擦伤一道道地横在手上,像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小蛇,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狰狞。
然而,在这奇异的意识空间里,他却感觉这些原本应该钻心疼痛的擦伤,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气,那痛感似有若无。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难受,仿佛自己连疼痛都无法真切地感受,就像他的灵魂被禁锢在一个无法触及的角落,连肉体的疼痛都无法传递到他的脑袋中,只能独自在这麻木的深渊里沉沦。
就在他满心自责地指责自己无能的时候,忽然,他的耳边缓缓传来一股低语。
那低语声像是从遥远的黑暗深处传来,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其中有哀悼,就像古老的祭司在为逝去的部落成员悲歌;有悲伤,恰似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后的那种无助;还有激动,仿佛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即将被揭开的那种难以抑制;更有愤怒,如同被人无端欺凌后的不甘。
而这些情绪都在那低沉的声音里交织着说道:
“失败者呀,你的哀伤,让我听见了,快融入我们,你将获得你想要的宽恕,融入我们,你将再不会受到心中的指责和悲伤了,快吧,快吧!迷途的孩子……”
那声音掺杂着男女老少,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七库同声一般。
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那些声音协调地融合在一起,却又莫名地散发着诡异之感。就在这声音响起之后。
云无道缓缓地看向四周,他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屡屡血丝,就像蛛网一般慢慢地在他的眼球上蔓延开来。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个调皮而又充满恶意的小孩儿拿着泥巴在疯狂地揉捏着,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胀疼。
每一次揉捏,都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他的脑壳里敲打,让他的脑袋像是即将要炸裂开来一样,疼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此时,他身周那无垠的雪原和透着幽冷气息的冰棺,在他的眼中仿佛被施了邪恶的魔法,变得格外诡异。
原本纯净的白色雪野,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泼洒上了鲜血,那血红的颜色正一点一点地如贪婪的蛇般侵蚀着洁白无瑕的雪。
而那座蓝色的冰棺,也未能幸免,冰棺表面那湛蓝的色泽正被血红色缓缓吞噬,就好像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暗中作祟,要将这冰棺原本的清冷圣洁尽数破坏。
云无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本是跪着的,此刻却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突然释放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恐地扫视着四周。那眼神,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你是谁?!快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云无道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他一边吼叫,一边急速地回头,眼神慌乱地在四周游移。
然而,四周除了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可是,他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因为视线里的空旷而减少半分,依旧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每一步都带着谨慎与不安,直到自己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那冰棺上,他才停止了继续倒退的动作。
“孩子,不要害怕我们。我们是温柔的怀乡,你应该融入……我们……”
那声音幽幽地传来,充满了诱导的意味,仿佛是来自黑暗深渊的恶魔在施展蛊惑人心的法术。
声音如同魔音贯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小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云无道的脑袋,让他感到头昏脑胀。
那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如同一只赶不走的苍蝇,想忘却忘不掉,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痛苦不堪。
“啪啪!”
“我不知道—啪—你是什么—啪—鬼东西!但你马立—啪—上给我滚!滚—啪—出我的脑海!”
云无道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像发了疯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