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言在旁边吓了一跳,看马蒙起身就要往外冲,忙站起来拉住他,眼神示意陈直快出去,陈直赶紧退了出去。
她这才握住马蒙的拳头轻轻吹了吹,嗔怪道:“廖家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至于气成这样?手疼不疼……”
马蒙余怒未消,愤然道:“早该按照我说的,送他们一家子一起上西天,现在也没这么多事了!被骂两句也比这样恶心我要强得多……”
姜清言知道他是替自己不平,心里很是熨帖,但看他手背都肿起来了,一时又心疼不已,真是服了这个火药桶一样的家伙了。
还好这是在秦老的医馆,什么药都有的是,姜清言起身叫人去拿些药膏过来,给马参军包扎,那人立刻转身去找药。
姜清言坐回马蒙身边,轻轻给他揉散淤血,马蒙对她这般温柔的抚弄向来没多少抵抗力,暂时放下了心头的怒火。
药童很快把药膏送了过来,姜清言接下,坐在马蒙旁边给他上药。
马蒙换了个坐姿,好让她擦药擦得更顺手,不爽道:“那廖心雨也是为虎作伥,一点都不无辜,就算被当了棋子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又何必替她考虑,还给她选择的余地?”
姜清言沉默半晌才说了句:“毕竟都是女子,或许她只是想挣扎求存,也是不易,这次看她怎么做吧?如果执迷不悟,那以后也就不必对她网开一面了……”
马蒙不再多说,知道清言心肠软,这次就听她的,看廖心雨会不会一条道走到黑吧,如果她迷途知返就放她一条生路,若她还是不知悔改,收拾起来正好也不用再有心理负担了。
姜清言做错什么都不要紧,他自然会想办法为她善后的……
两人在里面坐了很久,廖心雨则是被带到外间的诊治床上,由秦老亲自把脉,给足她排面,同时也是在人前,这样不管她醒了以后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大把人证。
一个医女敲敲门门,尴尬地汇报道:“马参军,廖小姐醒了,一直不配合秦老诊治,哭哭啼啼要见您……”
陈直陈青两兄弟在公廨坐镇,马蒙并没有带他们来医馆,只带了几个巡捕守在医馆外,随时听候调遣。
马蒙很是不耐烦:“见我做什么?秦老医术高明她不看,我又不会治病……”
那医女也很无语,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廖心雨是想做什么妖,可是这话别人却没法说,毕竟按照寒州城的小道消息,那位廖小姐可是马参军的“真爱”,怠慢不得的。
那医女见马参军对廖心雨根本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上心,也不敢多问,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传出其他动静,正准备转身回去,隔间的门突然打开,马蒙扶着姜清言走了出来。
“带路。”
那医女忙低头带路,刚刚那一眼看去,马夫人跟那位廖小姐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论是容貌还是气韵,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马参军脑子和眼睛都没有问题,廖小姐怕是有点痴人说梦了,这个所谓真爱的名头压根站不住脚。
马蒙和姜清言压根没想那么多,刚刚他们的意见已经达成统一,就等着看廖心雨这次怎么说了。
两人刚到看诊的地方,就听见廖心雨嘤嘤哭泣的声音,马蒙顿时头皮发麻,第一次生出了几分不想面对的绝望感。
可是这件事与他息息相关,不进去不行,马蒙握着姜清言的手,沉默地走了进去,这里的病人都在吃瓜,他们俩也没费心思往前挤,就在后面观望情况。
廖心雨刚被秦老一记银针扎醒,发现自己在医馆正疑惑呢,问了这里的药童才知道是马蒙带她来的。
其实那药童说得很明白,是马参军带着夫人送她来的医馆,但是架不住人只想听自己想象中的那部分内容,廖心雨自动忽略了姜清言的存在,只听见是马蒙送她来的。
她的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苦,马蒙若是完全不在乎,大可派个下属送她来医馆即可,或者在牢狱里医治她,何必还要费心费力亲自来送?
可见他对她,应该也不是全然没一点在意吧……
廖心雨心跳加速,忍不住问道:“马参军他人呢?”
那药童照着姜清言的嘱托,对廖心雨有问必答,廖心雨瞬间心里就翻腾起来了,她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就算马蒙没那么喜欢她,可是她会一直跟着他,除了他,她谁也不嫁……
秦老很是看不惯这个女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机深沉的嘴脸,尤其她还是廖家的人,被救醒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追着问马蒙在干嘛,花痴样儿简直溢于言表。
他对廖心雨的观感很差,大概是对廖家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怎么看廖心雨,都觉得她心术不正。
秦老见她醒了,立刻起身收针,还不忘了刺她一句:“廖小姐,出诊费结一下吧。”
廖心雨这才想到自己那时候根本来不及装金银首饰,身上没什么财物,只好羞涩道:“大夫,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您可跟马参军说一声,他自会替我结清……”
秦老撇撇嘴,这是把自己当参军夫人了吧?
马蒙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至于随便给女子结账啊,说出去别人还不编排死他?
秦老木着脸,严肃道:“这位姑娘,你跟马蒙是什么关系?”
廖心雨脸红了一下,忍不住道:“我……”
“据我所知,马参军已有家室,为何要替你结账?”
廖心雨皱了皱眉头,这老头是听不懂言外之意吗?她都说这么明白了,这人还要继续追问,真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也是个在众人面前坐实此事的好机会,廖心雨果断开口,意有所指道:“今天是马参军送我来的医馆吧?他是……”
“我与这位廖小姐毫无瓜葛,真要说的话,也就是抄家经办官员与罪臣家属的关系……廖小姐请慎言!”
原本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见廖心雨这番作态,差点就真信了她跟马参军有私情,这会儿却见马参军亲自打脸,顿时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正扶着妻子缓缓走上前的马蒙。
廖心雨几乎羞愤欲死,她刚想似是而非地暗示两句,好让别人觉得她是马蒙的人,马蒙就刚好站了出来打她的脸。
他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