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狱卒待在班房内休息,她听到了燕辞晚的求救声,但却置若罔闻,动也没动一下。
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叫喊。
起初她还以为是燕辞晚的叫声,后来听着听着就发觉不对,这似乎不是燕辞晚的声音。
她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起身走出班房,快步走到最后一间牢房门口。
她用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一看,就见到那两名身强力壮的女囚被燕辞晚压在地上,两人的手腕都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姿势。
燕辞晚将镣铐中间连接的铁链套在两人脖子上,用力往后拽,勒得两人无法呼吸,面色涨红发紫,偏又挣脱不了,只能拼了命地扭动身躯。
女狱卒大惊失色,急忙大声呵斥:“快住手!”
燕辞晚看也不看女狱卒一眼,双眼盯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两名女囚,再一次逼问。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女狱卒拔出腰间佩刀,刀尖直指燕辞晚,厉声喝道:“你再不住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燕辞晚抬起,冷冷地看向女狱卒。
那目光锋利如刀,似要刺穿眼前一切阻碍。
女狱卒被其气势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自己手里有刀,对方双手双脚都被铐着,她有什么可怕的?!
她举刀就朝着燕辞晚的手腕劈砍下去,想要逼迫燕辞晚放手。
燕辞晚的手往旁边偏了些,恰好躲开刀刃,刀刃砍在铁链之上,金属相撞蹦出点点火星。
女狱卒想要抽刀再砍,刀背却被燕辞晚一只手捏住。
明明她看上去没用什么力道,可女狱卒却觉得似有千斤重,不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刀收回来。
燕辞晚左手放开铁链,右手抓着刀背用力一拽,同时拧转腰身。
刀刃贴着她的腰腹处擦过去。
女狱卒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力量给拽了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扑去,在她距离燕辞晚只有一尺距离时,燕辞晚抬起左手掐住她的脖子,问道。
“是谁让你们来害我的?”
女狱卒生得健壮,力气比起许多成年男子都大些,这女牢之中没人敢招惹她,然而此刻她却像是小鸡仔似的被人拎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她心中惊惧万分,面色因窒息而逐渐涨红,嘴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发出声音。
“是……是谢使君吩咐的,他说……说你跟失踪案有莫大牵扯,必须……必须要狠狠挫一挫……你的锐气,如此……如此你才会乖乖说实话……”
燕辞晚蹙起眉,所谓谢使君应该就是益州的刺史,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
可她以前从未来过益州,跟益州刺史从无过节,对方为何要害她?
她追问:“是谢使君亲口吩咐你这么做的?”
“不……不是的,谢使君贵人事忙,怎可能……亲自接见我这种微末小吏?是司法参军谢礼吩咐我这么做的,谢司法是……是谢使君的堂兄,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他说的话……就是谢使君的意思。”
燕辞晚眯起眼,不管是谢刺史还是谢司法,她都不认识。
看来益州城内的水深得很。
她盯着女狱卒低声说道:“我可以放了你,回头等谢司法问起来,你就说你已经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如此一来你能顺利交差,我也能省去许多麻烦,你意下如何?”
女狱卒急忙答应:“好!”
燕辞晚松开手。
女狱卒踉跄着后退,她背靠在牢门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她浑身脱力,手中的官刀几乎快要握不住。
另外那两米女囚情况更惨,她们犹如死狗般趴在地上,满头大汗,手脚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等缓过劲了,女狱卒站直身体,她恨恨地瞪着燕辞晚,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燕辞晚开口问道:“你莫不是要去向谢司法那儿告我一状吧?你以为谢司法会派人来收拾我替你出气吗?你也太天真了,你若将实情告诉谢司法,他只会觉得你连个行动受限的女囚都收拾不了,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女狱卒脚步一顿。
燕辞晚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像谢司法那种上位者而言,他们不会管过程如何,他们只想要一个圆满的结果,如果你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那只能说明你办事能力太差,留着你也是浪费公粮,不如直接换掉。”
女狱卒强作镇定:“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们家世代都是狱卒,只要我没犯大错,我的位置就不可能变动。”
“弄丢牢门钥匙,算不算大错呢?”
燕辞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把铜钥匙,轻轻地晃了晃。
钥匙们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女狱卒大惊失色,慌忙去摸自己的腰间,原本应该挂在腰带上的钥匙已经不翼而飞。
她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方才她和燕辞晚交手的时候,燕辞晚趁其不备从她身上偷走了钥匙。
她愤怒地瞪着燕辞晚,气急败坏地吼道:“把钥匙还给我!”
燕辞晚微微一笑:“若你照我说的去做,你我双方就相安无事,若你非要找我的麻烦,那我只好把你也拉下水。回头等谢司法追责起来,我就说你跟我狼狈为奸,这钥匙就是我亲手送给我的,为的是让我能够顺利越狱。”
弄丢钥匙,勾结囚犯,协助越狱……无论哪个罪名都够女狱卒脱一层皮了。
她又恨又怕,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她伸出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听你的话,什么都不说,你把钥匙还给我。”
燕辞晚将钥匙揣进怀里:“在我离开女牢之前,这些钥匙全都有我保管。”
女狱卒恼怒地道:“我没有钥匙如何能打开这些牢房的门?”
“牢房钥匙应该是有备份的吧,你拿备用钥匙开门不就得了?”
女狱卒瞪了她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自认倒霉。
她怀着满腔火气,憋闷地转身离开。
打发走了女狱卒,燕辞晚转身看向地上趴着的两个女囚。
两人感受到她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