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看着锅内飘出的热气,思绪似乎也随着缥缈的雾气飞远。
双眸受伤,身负异灵,他满身沙土走进兽山内围。
失去一切的他,再一次感受到绝望,脚步踉跄的被拦在花海外,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站直身体。
丢下了所有的傲骨,弯了脊背。
他跪在地上,扯下脖子上皮绳上挂着的漆黑色不规则石头,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开口。
“故人之子,来求前辈出手相救”,低沉沙哑的嗓音惊动了林间的鸟兽。
他不记得自己喊了多少遍,直到喊声沙哑,再没力气也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栽倒在地。
缓缓倒下前,他甚至在想,这地方景色这么好,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
彻底陷入黑暗前,雪白的小兽站在身旁,一只带着特殊药香的瓷白的手挑在自己下巴上。
再睁眼,眼睛被布条遮住,试探着扯下,眼前就是古色古香的房间,他身下是硬的有些硌的床。
身上不着寸缕,只一条袍子搭在身上,将衣袍穿在身上,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先是被景色吸引,而后是坐在树下的身影,他当时就在想,救了自己的人,应该要以身相许吧。
手上忽然被树枝拍打了一下,黑瞎子低头看着手上的红痕,抬头看着摇摆在眼前的枝条。
黑瞎子一愣,而后快速回神,伸手将锅盖掀开,看着再一会就要蒸过头的点心。
收回所有思绪,手忙脚乱的让南枝帮忙。
将点心放在树下,黑瞎子回到房间,看着站在窗边的夭夭,银丝散在脑后,紫色绣满栀子花的袍子松垮的穿在身上,手里墨绿的烟斗衬的整个人肤白如玉。
“夭夭想要休息一下,还是去吃点东西?”黑瞎子走到桌边,抬手点在盘在桌上的小蛇头上,冰冷的触感很适合夏天。
夭夭缓缓起身,看着黑瞎子依旧是回来那身衣服,“我去吃,你去梳洗”,说话间桌上的小蛇已经窜起缠在夭夭手腕。
看着顺着手臂钻进衣服里,最后从领口探出的小蛇,黑瞎子咬了咬牙,抬手戳在小蛇头顶,“小崽子,不许往夭夭衣服里钻”。
夭夭闻言看了眼黑瞎子,推开人往外走去。
黑瞎子见状笑着进了隔间,他要快点洗洗干净,然后下去陪夭夭吃东西。
坐在树下的两人,除了夭夭一头银丝,和总是占据桌边或她肩头的小蛇,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隔年
夭夭将落在书上的花瓣拿在眼前,侧头看了眼睡在一旁座椅上的青烛,伸长手臂,将花瓣放在它头顶,见它只是眯眼看了一下继续瞌睡,笑着翻开书继续翻看。
一道身影从山外而来,穿过花海,来到湖边。
夭夭似有所感,抬头对上湖对岸那人的视线,看着人缓缓走来,似乎又回到了雨林,站在城外的自己,属于她的随从被一只玉手推出,跟随自己离开故里。
黑瞎子端着茶盘,身旁跟着的枝丫交织成网,托着点心。
绕过小楼,看着站在夭夭身侧的人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笑脸,“哑巴来的正好,刚好尝尝我新作的越桃糕”。
夭夭看着站在原地的人,形如刀削般挺拔、眸如鹰隼般锐利,“你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