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活儿基本忙完了,孔桑早上带着三奶奶祖孙俩出门,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其他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孔桑悠哉悠哉地检查水渠,林墨和宝哥儿玩起了水儿。
到了下午,孔桑便在家里做些杂活。
三奶奶和郭氏说着体己话,林墨和宝哥儿在一旁玩耍。
“娘亲,爹爹,我出去溜达会儿。”林昭昭拎着个水壶,就出了门。
郭氏知道昭昭是出门去找季敏,转头就冲着三奶奶问道:“三婶,你这一路上看见过季大娘子吗?”
“没……”三奶奶摇摇头,“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好好谢谢季大娘子。”
在后营里,要不是季敏带头照顾她,她早就死了,哪有机会见到宝哥儿?
郭氏不再讲话了。
她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女人,虽然见不得身边的人受苦,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守好自己的家。
孔桑砍完木桩,便将旧桌椅和门板拿了出来,开始敲敲打打。
种子播下去,只等着发芽了。
到了后期,就得施肥。
往常将粪水运送到田地里,都是他挑过去,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现在不行了,他的地扩大了,继续按照原来的法子,他得累死。
用牛车的话,又太晃了,他准备做个手推车。
林墨和宝哥儿喂完香香,两个小孩就累了,这会儿躺在了床上。
“林墨,这盆子里泡的是什么?”
林墨往墙角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是阿姐弄的。你千万不要碰,再过几天,阿姐就要用了。”
原本就是树皮,现在都泡得发白。
“好吧。”宝哥儿不再去问,很快就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更加毒辣,男罪奴都解开了衣裳,露出黑瘦的上半身,而女奴只能穿着湿哒哒的衣裳,继续干活。
大部分流人都在田地里干活,等候主家送饭。
极少数的流人可以跟着主家回去吃饭,趁机歇歇脚。
此时,季敏和姐妹撒完种子,找了个隐蔽的土坡休息。
土坡挡住了林昭昭的视线,她溜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人。
最后,她只能离开,回去的路上还遇见了老秦头。
老秦头正巧领着罪奴去上工,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昭昭将手里的竹筒水壶塞给了长武。
“那个小丫头对你有意思?”
长武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奴,眼里满是警告。
“一壶水而已,不至于吧。”男奴白了一眼,抢先走在了前头。
水渠里都是清水,他才不稀罕。
到了目的地,老秦就坐在旁边,晒着太阳,抽起了旱烟,压根没注意到长武手里多了个水壶。
老秦的要求多,田里的活儿也多。
看见身旁的男奴趴在水渠边洗脸喝水,长武这才打开了水壶。
一入喉,便润得不像话。
这根本不是水,而是银耳汤!
他压下心中的惊异,咕噜咕噜,将壶里的银耳汤全部饮尽。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他又走到水渠边,将竹筒灌满了。
“有那么渴吗?”男奴继续去干活了,瞅见长武还在喝水,有些恼火,“别想偷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