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学怔怔的望着秦布衣写下的十个对子。
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秦布衣写的对子,都是绝对。
难度很大。
但钱心学也算是对对子的高手。
第一时间,也是能够对上一两个的。
只是,和秦布衣那种随口回答相比。
他根本是比不了。
文斗比试。
最怕对比。
秦布衣在比试的时候,张口就能应对。
可是换到他自己的时候。
他是需要沉思很久。
而且。
钱心学也发现。
秦布衣出的这些对子之中。
有那种极为困难的千古绝对。
就算是让他去想个三年五载。
他也不一定能够对的上。
秦布衣没有急。
因为他也知道。
自己出的这些对子。
可并不简单。
对子的种类不同,解法也不同。
思路不对,解出的对子,完全是牛头不搭马嘴。
真正想要完全对上这些对子。
真要很深的积淀才行。
别说钱心学此刻陷入了沉寂。
整个国子监里,很多教习,文坛大家。
都陷入了沉寂。
对子这种文学形式,是很多文人聚会消遣的方式。
玩儿的人不少。
但凡上过年纪的文人,都会玩玩儿。
钱心学和秦布衣对赌。
其实也是很多人乐意看到的。
毕竟很多人其实并没有参加当日的炎夏文会。
也没有去过当日的月影楼。
秦布衣那些传世诗文,真的很让人郁闷。
毕竟太抽象,太夸张了。
正常人,谁能做出篇篇传世之作?
至于秦布衣那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直接打了全天下文人的脸。
对于国子监的很多教习,文人学生来说。
秦布衣就是天下文人的大反派。
他的诗文,完全是在侮辱所有人。
如果不给秦布衣一个教训,那么他们真成了百无一用的玩意儿。
大家也希望有人能够赢下秦布衣。
这也是为何。
钱心学提出比试之后,所有人都跑来凑热闹了。
但是这结果。
再度让所有人脸色不好看。
不少人看到秦布衣一口气写出的十个对子。
直接拉起横幅一般挂着。
妥妥的一副砸场子找事情的派头。
很多文人士子,脸色涨得通红。
炎夏文会之后,很多人都怀疑。
秦布衣一个武将勋贵子弟,文盲武夫,怎么可能会文?
而且能够做出传世之文?
可现在,很多人都是有些沉默了。
秦布衣就这十个对子,就能体现出他的一些文化水平。
一旁,国子监的一群德高望重的教习,都是陷入了沉默。
纷纷在钻研如何对对子。
“我,我认输。”
“魏王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钱心学有些失魂落魄。
脑子里全是如何对这十个对子。
“诸位。”
“谁能对上这些对子。”
“本王一个对子裳一百万两银子。”
秦布衣没有搭理钱心学。
而是大声喊道。
仿佛是挑战一般。
这更是刺激到了国子监的所有文人。
可是一时间,大家都是在沉默。
秦布衣出的对子,讲究工整对仗而又多有陷阱。
不是短时间能够对出来的。
这是正需要很深的文学功底和聪明的脑子。
如果只能对上一个,是真的没什么意义。
毕竟,秦布衣出了是个对子。
只对一个,实在太丢人了。
就算真有人能够对上一个,此刻也不好意思出面。
姚文申,钱合礼等国子监教习,陷入了沉思。
司马倩倩,杜青曼,尹则,逢参,袁探,黄艺他们,脸色铁青无比。
在月影楼的时候,他们就丢了脸面。
在炎夏文会,更是被秦布衣杀的丢盔弃甲。
根本不敢直面秦布衣。
如今,又出现了被秦布衣支配的恐惧。
大家内心都有些绝望。
一个文人士子看不起的武勋纨绔,为何文之一道这么厉害?
司马倩倩和杜青曼她们是女子。
因为内心高傲,被秦布衣羞辱了,内心是嫉妒憎恨。
可尹则,逢参他们这些男子,嫉妒心更重。
一群自诩才子的家伙,被碾的凄惨无比,心里的嫉妒就更加难受了。
一群人有点文才,读了几本书,就沾沾自喜自鸣得意。
自认为自己是有才能之人。
可秦布衣这么一搞。
搞得他们就像是一群弱智一样。
这谁受的了?
“诸位夫子,好些年不见。”
“学生这厢有礼了。”
秦布衣这货,看到今日钓的大鱼出现。
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装模作样的跑到了一群老头面前,躬身行礼。
“哼。”
姚文申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直接转过头去。
百十位教习夫子,有大半人对秦布衣很是不屑。
不过也有人对秦布衣点了点头。
“秦布衣,你来国子监所谓何事?”
“是想来挑起争斗,证明当初国子监不该驱除你吗?”
司马宽开口道。
话语有些冰冷。
在他眼里,秦布衣就是来显摆报仇的。
“这位夫子言重了。”
“学生可没那么无聊。”
秦布衣浅笑一声。
“此刻比试赌斗,不过是钱心学学长自己要和在下比试赌斗。”
“学生也是逼不得已。”
秦布衣一副受害人的表情。
“秦布衣。”
“别在那儿假惺惺的。”
“说吧。”
“来国子监到底有何目的。”
姚文申冷声道。
他对秦布衣很不喜。
或者说,和北凉王府敌对的家族。
都不会喜欢秦布衣。
甚至很多人对秦布衣敌意满满。
“江南水灾,生灵涂炭。”
“天灾无情,百姓凄惨。”
“我娘子,当朝陛下,还有我北凉王府,一同筹集了三百万钱粮用以赈灾。”
“然而江南贪官横行无忌。”
“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贪墨了赈灾钱粮。”
“酿成滔天人祸。”
“诸位立志经世济民的夫子,应当是知道的吧?”
秦布衣话语嘲弄的看向姚文申等人。
这些人被秦布衣的目光波及,脸色异常难看。
江南赈灾钱粮被贪墨,他们背后也有出手。
手上也拿着不干净的钱。
可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为了对付北凉王府。
为了掌控更多的权力。
“天灾无情,然而人祸可悲。”
“江南那些贪官蛀虫。”
“就是一群畜生。”
“他们就没想过,若是灾民成了流民,流民啸聚成匪。”
“大周将会面临何等危机。”
“……”
秦布衣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
很多人满脸涨红。
就算是在无耻的贪官。
他们再被数落的时候,脸色也会很难看。
更别说,这群自诩高贵的读书人。
他们是真的要脸的。
秦布衣这一顿辱骂,很多人被骂的浑身发抖。
恨不得和秦布衣拼了。
“秦布衣。”
“这里是国子监。”
“不容你放肆。”
“朝廷政务,自是由陛下和朝堂官员决定。”
“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姚文申冷声道,他的脸色涨红。
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朝堂官员,但凡有点作为,也不至于一点作为也没有。”
“若是朝堂官员可堪一用。”
“我那无助的女帝娘子。”
“又怎会让我来国子监求助?”
秦布衣再道。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大家还都以为,秦布衣是来国子监砸场子的。
毕竟,当年国子监将秦布衣祛除。
那可是很丢人的。
自从秦布衣在炎夏文会一鸣惊人之后。
国子监的教习和学生,都认为秦布衣会来。
也都等着秦布衣来。
如今秦布衣到来。
大家自然是认为,秦布衣是在砸场子。
然而让人没想到。
秦布衣是为了江南赈灾而来。
赈灾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不仅仅是安置流民,重建家园。
还要保证流民在下次收获前不被饿死。
这其中花费,自然是不小的。
只是赈灾钱粮被贪墨。
想赈灾,完全是无稽之谈。
秦布衣跑到国子监来说这事儿。
这可让人不知所措了。
“是,陛下让魏王殿下来的?”
钱合礼和一些尊奉萧氏皇族,尊奉萧倾凰的老夫子,神色恭敬。
“是。”
“陛下想找人去江南调查贪墨的赈灾钱粮。”
“然而朝堂之上的官员,不堪大用。”
“想请一些夫子做四省的钦差大臣,巡视江南四省。”
秦布衣开口道,对着钱合礼道。
“若是陛下征召。”
“我等自是报效国家。”
“只是,我等皆是国子监教习。”
“只怕不堪大用。”
有教习开口道。
入朝为官,其实是很多文人士子的心愿。
只是,很多人年事已高,又有些人受到排挤,无法做官。
这也致使,很多人没什么自信心。
“此行南下调查贪官污吏。”
“是为了天下百姓。”
“午后,第三看报纸就会发行。”
“调查贪墨赈灾钱粮的消息,大周所有百姓,都会知晓。”
“只要诸位夫子全力调查。”
“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秦布衣再度说道。
和那些贪官污吏有关系的,秦布衣压根儿没搭理。
今日跑到国子监。
就是为了寻找这些刚正不阿,内心有着正义之心的老夫子。
或许此行会让他们落入险境。
不过,这也是秦布衣故意的。
报纸正缺一些震撼的爆炸新闻。
若是这批夫子遭到毒手。
那时候,秦布衣可以名正言顺让北凉王的大军南下。
届时,可以趁机清理一批搞事情的世族之人。
江南世族想要搞事情。
必须要名正言顺,要占据大义。
然而这些大义也好,名正言顺也好。
都在秦布衣手中。
用德高望重的江南夫子去对付他们。
效果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