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科身着一袭朴素却干净利落的儒衫,步伐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忐忑与满腔的热切期盼,紧紧尾随着米芾的步伐,一步步踏进皇城那深邃的门槛。
沿途经过数个守卫森严的哨卡,有着米芾的带路,他们并未遭遇过多的盘问与阻拦,穿过一道道错落有致的门墙,他愈发感受到皇城独有的庄重与肃穆。
脚下的方砖铺就的道路,每一块都显得那么规整,仿佛每一分每一寸都经过精心丈量;两侧的白墙高耸入云,洁白无瑕,它们笔直地矗立着,将天空切割成一道狭长的蔚蓝,更添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米芾说道,他在上朝时已经事先递上了奏折条子,此时朝廷上下已经知道官家所念念不忘了那个杭州而来的画师已经到了。
而李科和米芾还没到御书房在路上时,一个身穿衣穿黑色劲装的健壮男人已经提前拜见了宋徽宗赵佶,男人道:“陛下那李科嫌疑重大,不可轻信!”
赵佶穿着一身紫衣龙袍,他还未换下朝服,赵佶摆摆手道:“你皇城司办事拿出证据我自有决断,现他初到皇城,你们密切监视着便是,不可轻举妄动!”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赵佶眼神一凌,面如冷霜,瞬间整个御书房变得寒冷起来,而那健壮男人也是不甘心也拭去地退了下去。
这时,内侍宦官来报:“陛下,米博士来了,还带来一个年轻人。”
赵佶眉梢一调。道:“让他们进来吧。”
米芾轻咳一声,走了进来,李科紧跟其后。
李科一下就看到御书房内墙上挂着的那幅自己所画的《创世纪》油画作品,宋徽宗还在特地加宽了幅宽,设置了题跋,盖了几个硕大的红印。
李科见到宋徽宗一身紫衣,上面绣着金线龙纹,身材不高有些许胖,他正仔细端详着自己画的那幅画,蹙眉沉思显然被画中的世界深深吸引。
米芾开口道:“陛下,李科来了。”
“此画技法新颖,色彩丰富,非我中原常见,朕甚感惊奇。”他轻声赞叹道,随即转向李科问道,“卿所研习的此种画法?此等技艺,从何学来?”
李科抬眼望去,只见宋徽宗眉宇细长,眼眸圆润,面容带着几分和煦,宛如一位亲切可人的小胖居士。
然而,在那温柔的眉眼之上,额头间却隐约流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与霸气,仿佛是天生的王者风范,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李科心中暗自思量,这或许便是帝王独有的气质吧。
他连忙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此画名曰油画,乃微臣自创而成。其独特之处,在于所用颜料非同一般,乃是将色粉与油精心调和而成。”
说话间,李科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御桌上的油画颜料。只见那颜料盒微微敞开着,似乎并未被妥善合上,李科知道那盒颜料肯定是干裂了。
“此画,虽奇异绝伦,独具匠心,但所画之物,名为《创世纪》是何意思?”宋徽宗赵佶问道。
“此画右上一仙带飘飘人物乃是天帝,左下一神情庄严人物乃是天子,也就是陛下您,《创世纪》乃是君权神授之意。正如陛下乃是道君转世一般。”
李科回道,他想自己终究还是屈服于权威之下了,成为舔狗,但是,不当舔狗保不准命就没了。
宋徽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个君权神授!朕观历代画作,多以山水、花鸟为主,虽有佳作,却难逃陈规。卿能以画材跳出窠臼,实乃难能可贵。”
李科心中激动,连忙答道:“微臣荣幸之至。”
“只不过。”一边米芾开口道,“李郎之油画,色彩之丰富,层次之分明,确有独到之处。然则,我观之,似觉其过于写实,少了些意境之美。”
宋徽宗赵佶沉吟着点头称是。
李科闻言,思索片刻后答道:
“博士所言极是。油画之所长,在于能细腻捕捉物象之形态与色彩,然过于追求真实,确易失之于意境。微臣亦在尝试,如何将国画之留白、写意融入所创的油画之中,以求形神兼备,意境深远。”
李科一下想到了印象派的油画,改天画出来炸他们一波。
宋徽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
“好一个形神兼备,意境深远!卿既有此心,朕便拭目以待。朕本欲设立画学,以广纳天下英才,共襄艺术盛举。卿既有此等技艺,何不加入其中,为朕效力?”
李科心中一喜,正欲谢恩,却听一旁米芾突然上前,躬身奏道:
“陛下,微臣斗胆进言。翰林书画院乃皇家重地,画师之选,需谨慎行事。而如今要兴办画学。李郎虽油画技艺不凡,但未经考核其方方面面,直接授以待诏之职,恐难服众。微臣建议,不如先令其入画学,磨砺一番,待其技艺更加精进,再行提拔,方显公正。”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科心中一沉,却也明白这米芾不无道理。
宋徽宗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卿言有理。我闻李郎路上将圣旨毁坏,亦是要惩处。朕亦不愿因一时之喜,坏了规矩。李科,入画学以自证,也可让你熟悉环境,你意下如何?”
李科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只能那样了,遂恭敬答道:
“草民遵旨。愿先入画学,虚心求教,以待将来。”
宋徽宗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轻颔首,赞许道:
“甚好!卿既有此番热忱,朕自当成人之美。米芾,你即刻着手筹备李科入画学之事,其在京城之内所需一切物资,皆可向你所掌管的书画院申领、咨询,务必使其周全。”
“谢皇上。”李科施礼道。
“咦,李卿,朕试用了你呈上的颜料,怎料其质地黏腻滑手,难以凝聚成形;而那油画颜料更是古怪,一到朕手,便迅速干裂,全然无法施展。这其中缘由,你可有解?”
“此油画颜料使用需要特殊技巧,一时难以道尽。”李科道,“就如这油画颜料需得密闭才能保持湿润。”
“那好,择日你入宫来,教授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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