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晒着后背。
橘子的清香在鼻尖弥漫。
蔚铎自觉张开嘴,“啊——”
风棂往他嘴里塞了一瓣,剩下的自己全吃了。
蔚铎笔直地平躺,迎着天花板,“界水岛现在怎么样了?”
“德丝清理了剩余的人,酪屋铲了黑房子和大本营,皇甫祥峰接手界水岛,现在和普通的旅游小岛没有区别。”风棂张嘴咬了一口苹果。
“对了,中午我带女孩们去吃了大餐,现在她们在卓羽丰那里,做完记录就能回家了,希望她们未来都能越来越好。”
“一定会的。”蔚铎头扭向她,眼神复杂,盯了她许久,眼底悲伤流露。
风棂的脸靠近他,“怎么了?”
蔚铎:“我是不是很没用?没帮上忙,还给你拖后腿了。”
“不许这么说。”风棂扯了扯他脸皮,“你对我很重要,你在是并肩作战,没有你,是孤军奋斗了。”
“我只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嘛。”他眼角耷拉着。
“你查到了很多事呀,不然我根本不知道其他消息。你很勇敢,敢一人面对强大的坏人,总之你就是很厉害。”风棂耐心安慰。
“我……”蔚铎张嘴,才发出一个音节,被打断了。
“不许妄自菲薄,信不信我不跟你说话了。”
蔚铎蹭着枕头点头,“我想说,我还想吃橘子。”
“我去拿。”风棂起身,留下背影。
蔚铎一时看出了神,耳边想着她的话,眼睛发酸。
—
天纵市。
黑衣人逃到了天纵市的边界的某一处山谷内。
“臧熙,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个约莫三十的女人扶起了黑衣人。
“她出现了,她发现我了。”臧熙搭着女人的肩膀,进入研究室。
周围来往的人喊女人为“柳所长”。
正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五个大字——“神明研究所”。
这家研究院是柳孤风和臧熙一同创立。
柳孤风无父无母,是臧熙捡到她将她收养长大。
柳孤风几乎知道他所有的事,是唯一一个不惧怕他的人。
她为了报答恩情,答应帮他做事,帮助他重新统治神界,乃至整个人界。
柳孤风将臧熙安置在特制的玻璃罩内,“你好好养伤,我们的计划现在才真正开始。”
“抓到多少人了?”臧熙盘腿,闭眼打坐。
“在人界神力低微的小神,百分之八十都抓过来了,我们能将目标放在神界的那些人身上了。”
“好!”臧熙周身卷起了黑色的气团。
柳孤风轻声退出这间研究室,进入了另外一间研究室。
这间研究室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内部整齐排列着圆柱形玻璃罩。
每个玻璃罩内关着一个人。
“放我们出去!”其中一个玻璃罩内的人拍打玻璃。
柳孤风来到显示器前,调整了几个参数。
这个玻璃罩烟雾弥漫,被关押的小神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四肢扭曲,眼睛、鼻子、耳朵同时涌出鲜血。
然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柳孤风:“再吵一句,同样的下场等着你们。”
话落,她发现有小神施法试图逃离。
柳孤风:“我们研究数十年,专为你们打造的容器,其中还有臧熙的力量,但凡你们能用神力逃离,都算你们厉害。”
小神用力拍响玻璃,“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柳孤风绕着玻璃罩来回走,“等解决了你们的神上,等彻底没有了威胁,你们这些人质也就自由了。”
“疯子!你们全是疯子!”
—
一个月后。
蔚铎能下床了。
这段时间,他由男护工照料。
晚上,偶尔他的一些朋友来拜访他,并嘲笑他肋骨断了。
下午,同在医院拍摄的剧组探访过他,大部分时间是姜豹与他谈工作。
早上,风棂会来看他一眼,然后去忙自己的事。
她每天早上七八点就来了,他无一例外在睡觉。
昨天也是,她七点来了一趟,在他桌上放下一份早餐,走了。
住院三十一天,他控诉过三十一次。
为什么不!喊!醒!他!
她说:“你想起床,可以定闹钟。”
他定闹钟了,那天早上她有事没来。
第三十二天早晨,医生查房通知他:“今天可以出院,出院还得静养,半个月复查一次,两个月后大概能痊愈。”
医生嘱咐了一段话后才离开,蔚铎缓慢举起手机,给风棂发消息。
【我能出院了。】
风棂:【嗯,昨天早上我碰见医生,跟我说过了。】
蔚铎:【我想你了。】
满打满算,他们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不对,是他单方面的没见过她。
风棂:【这几天有事,过几天找你。】
蔚铎发了一个小狗哭泣的表情包。
他回蔚家别墅住,薛婉终究不放心他一个人,她害怕,万一他倒在家里没人发现。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蔚铎找出那个装手串的红色锦囊。
原来不是锦囊,是风棂送的香囊。
他存放在了床头的抽屉内。
在家睡觉的第一个晚上。
蔚铎做梦了。
这个梦他做过无数遍,梦中的女孩一直在说话。
这次他终于认出来了,是他前世记忆中的一个画面。
他喊她,她转身了。
清楚露出了风棂的五官,是四百年前的风棂。
她的声音也能听见了。
她在说:“阿铎,阿铎……”
蔚铎猛然从床上坐起,胸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
他摁着肋骨折断的部位。
原来她一直在他的梦中,是他没有记起她。
蔚铎已经没有睡意,来到窗帘前,向两边拉开窗帘。
天空是微微亮的,窗外树梢积了白雪,空中飘着零碎的雪花。
蔚铎轻叹一口气。
他住院期间,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却没能与风棂一起见证。
今天数不清是第几场雪了,依旧没能与风棂一起看雪。
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蔚铎使劲搓了搓头发,趿着拖鞋去洗漱。
吃早餐时,见到一盘菜包,他实在忍不住想念,给风棂拨去电话。
她很快接起来,“蔚铎。”
蔚铎直言道:“想你了。”
“我最近不在郡林,再等几天。”风棂的气息不太平稳,听着像是在走路。
“哎,好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就是孤苦伶仃没人陪伴,像个空巢老人留守儿童,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挺过去的……”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