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原本是一道美丽夜景,但是楚离云此刻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跟周旋久此番前来,就是过来传达九州共主商承风的意思,要寻得长生宫主出面,解除辰州跟苍州之间的一场潜在危机。
但是天违人愿,没想到长生宫主并不在玉龙山上,而且听林染青的意思,这位长生宫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怎么办”周旋久问道,“既然染青姑娘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没有办法,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帮助。”
楚离云点点头。
确实,如果长生宫主不在这里,那他们继续待在玉龙山也没有任何意义,此行的目的是找长生宫主,但是归根究底还是解除辰州和苍州之间的误会。
“林姑娘,”楚离云问道,“如果以一州祀官的身份出面,能解除两州之间的误会和矛盾吗”
“应该不太行,”林染青道,“祀官的职责,只是主持祭拜天地,除此之外,祀官的身份没有任何用途,别人见到我或许会恭称我一声祀官,但是并不代表祀官的身份能命令他们做什么。”
“这也不行吗”楚离云面露苦涩,“如此以来,岂不是只有回去找九州共主这一条路了”
几个人合计一番,觉得此计可行。
毕竟楚离云二人此番过来,就是代表九州共主请求长生宫主出面,如果是九州共主本人过来的话,就算辰州的人看长生宫主不爽,也不会继续追究下去,到时候最多不过是赔偿道歉,不会让矛盾加剧。
林染青在旁边听着,也觉得是个办法,正当三人准备重新会去寻找九州共主的时候,忽然听到下方传来了许多凌乱的脚步声。
玉龙山乃是长生宫所在,因现任长生宫主喜怒无常狂放不羁,平时并无一人敢上山来,没想到今天居然有着许多人,简直比这几年拜访玉龙山的人加起来还多。
林染青将楚离云跟周旋久引入竹苑屋内,自己留下。
片刻之后,就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来到竹苑前,身上长袍的墨水纹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长生别苑”林染青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变成一副生冷的样子,虽说看着还是冰雕雪琢的绝世容貌,却有着一种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一行黑衣人退向两旁,后面一个形容消瘦的男子被推了出来。
楚离云虽然身在屋内,但是视力极好,接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没想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司徒浩。
楚离云有些惊讶。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司徒浩的时候,还是跟艾菁菁一起,后来他驾驭金翅三足乌离开,也就没有了司徒浩的消息,没想到此时居然又见到了。
司徒淮安的儿子,既然是这样,也就是代表极渊门过来表明立场了......楚离云默默想着。
只见司徒浩颇为猥琐地打量了一遍林染青,眼中流露出色兮兮的光,笑道:“原来是林祀官,不知祀官为何在此”
“为苍州祈福,乃是祀官职责,无论我出现在苍州何处,都无任何不妥,”林染青冷冷道,“尔等深夜擅闯玉龙山,已经是冒犯了,难道极渊门的人都如此不懂礼数吗”
“林祀官误会了,”司徒浩连忙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们又哪儿敢来到这玉龙山既然祀官说我们礼数不周,那我们就补上一个。”
“听见了吗别让人说我们极渊门的人不懂规矩。”
说着,司徒浩跟一众手下板板正正行了礼。
“这样可以了吗”
林染青默默点头。
“既然如此,”司徒浩笑道,“那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不知道林祀官有没有听说前些日子有关风雷鸟的传闻”
说着,司徒浩将风雷鸟在辰州沿海兴风作浪大肆破坏的事情说了一遍。
“牧怀山门主在位的时候,我们便跟苍州互不往来,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曾想长生宫主居然不声不响地将风雷鸟解印放出,然后让其在我辰州境内大肆破坏。”
“这种行为,可以看作是对我们极渊门的挑衅吗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跟长生宫主讨要一个说法。”
不得不说,司徒浩这人虽然十分猥琐,但是身为司徒淮安的儿子,自身也见多了大场面,此时漫天扯谎,瞎话随口就编了出来,甚至不带一点脸红的。
“你如何证明风雷鸟是长生宫主放出来的”林染青注意到了司徒浩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胸前徘徊,已经有些怒气了。
“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司徒浩笑道,“九州历一一三九年,风雷鸟肆虐九州,是长生宫主亲自将其封印,此时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祀官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封印妖兽的条件,如果不是亲自封印风雷鸟的长生宫主,还有谁知道解印诀”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哪怕是林染青,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面对一众极渊门人,尤其是目光不善的司徒浩,林染青一个人站在月光下,显得形单影只。
“极渊门是什么意思”林染青问道。
“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司徒浩道,“无非就是赔礼道歉,另外该补偿的补偿,毕竟我们辰州也是损失了很多,不过这些都要由长生宫主来决定,跟林祀官没有关系。”
“身为祀官,苍州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长生宫既然在苍州境内,为何跟我没有关系”
“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司徒浩色眯眯地道,“若是我说我缺一个暖床的丫鬟,难不成林祀官还要自己帮忙吗”
此话说得颇为猥琐,对于林染青这一州祀官而言,更是挑明一般的亵渎,但司徒浩倚仗着父亲司徒淮安,愣是不将林染青放在眼里。
就在林染青被气得胸口起伏脸颊出现一抹红晕的时候,忽然,旁边的长生别苑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道:
“你这家伙,如此冒犯一州祀官,乃是天大的不敬,如果还有一丝悔改之意,便立刻跪下,忏悔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