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属下见过夫人。”青云一路小跑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后直起身子。
他的胸口却因激动而仍在微微起伏着,看样子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需要禀报。
宋寒川见状,不禁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
“何事如此慌张?竟让你这般失态。”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牵着柳知意加快步伐,一同朝着主院的书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三人鱼贯而入。
宋寒川轻轻拉着柳知意的手,温柔地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待一切安顿妥当之后,这才将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投向了青云。
青云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柳知意,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稍作犹豫之后,方才缓缓说道:
“回大人,是关于北国皇子的事。经过属下多番探查,发现一件惊人之事——夫人......或许就是那北国皇子的孪生妹妹。”
听闻此言,柳知意呼吸一滞,寒意如细密的针,刺透肌肤,直直如柳知意的心脏。
想起那个剖腹取子的北国皇后,浑身的血液仿若在这一瞬间凝固。
宋寒川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青云,沉声追问:
“此话怎讲?可有确凿证据?”
青云不敢怠慢,连忙伸手入怀摸索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已经有些泛黄的画卷,双手呈递给宋寒川。
并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请看。”
“这是?”
“这是北国皇上和前皇后的画像,大人一看便知。”
宋寒川缓缓地扭过头去,目光恰好与柳知意交汇在一起。
见柳知意微微颔首轻点,他才伸出手来,轻轻地接过那卷画卷,动作轻柔的打开。
视线落在画卷上时,身子一僵。
画中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子身着绣着金线的五爪龙袍,那些细腻的纹路和璀璨的配饰,无不彰显着他们身份的尊贵。
身姿挺拔如松,大刀阔斧地端坐于华丽无比的龙椅之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
而女子则面带端庄婉约的微笑,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仅仅只是匆匆一瞥,宋寒川便敏锐地察觉到男子的眉眼竟然与柳知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与此同时,女子的面容竟与之前所见的那个野人男子有着高达八分的相似度。
如此一来,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无需多言了。
宋寒川转头看向柳知意,轻声问道:“小意,对于此事,你作何看法?”
柳知意原本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罢了,从未曾想过会有如此离奇曲折的身世背景。
此时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揭示,她不禁感到有些茫然失措。
回想起自己这副身躯,生得粉面桃腮、艳若桃李,的确不像是寻常人家所能养育出来的模样。
按常理来说,如今的她并非原主本人,但毕竟是借用了人家的躯壳。
既然如此,那么属于这副身子的恩恩怨怨,她自然无法做到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更重要的是,听闻原身的亲生母亲为了保护膝下的一双儿女,死的那般凄惨,这份血海深仇,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报的!
想到这里,柳知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查明真相,为逝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宋寒川,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宋寒川放下手里的画卷,轻轻执起柳知意的双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
“好,我立马派人去查。”
顿了顿,他用力抿直唇角,握紧柳知意的手,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放心,等查清楚,我陪你报仇。”
柳知意眼底有些温热,用力的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
“我想见他。”
宋寒川,“既是你亲哥哥,合该见面的。我去安排,明日接他进府。”
“好。”
……
宋寒川动作很快,第二日一早,人就进府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始终不说话,问他什么,他顶多摇头或者点头,再无其他反应。
柳知意替他把了脉,发现他身体正常,想来是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受了刺激,这才不愿开口。
于是,柳知意先让管家将他安排在楚雄隔壁的院子里,又安排了人好生伺候。
想着等这两日婚礼办完后,再慢慢引导他说话。
接下来的两日,裴云初又满身伤痕的出现了两次,都是在相府门口,同样的招式,负荆请罪。
柳知意吩咐管家紧闭大门,并告知府上所有人,不管对方怎么敲门,说了什么,都不做理会。
他既然爱跪就让他跪去吧,腿长在他的身上,谁拦得住?
侯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快哭死过去,还是劝不住,就站在门口咒骂柳知意。
说自己前途无量的儿子,就是被柳知意这个狐媚子害了。
裴云初听后崩溃的大哭,吼道,
“娘,我求你别说了好不好?小意都已经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明日,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到那时,我就彻底没机会了。”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您为何还有破坏?”
“当初要不是您死活看不上小意,坚持要她做贵妾,我跟小意怎会走到这一步?”
“娘,你是要我死吗?”
后院
柳知意正在侍弄药田,听到丫鬟眉飞色舞的转述,只是嘲讽的笑着摇了摇头。
裴云初许是忘了,一开始来找她,居高临下施舍般让她做妾的,是他自己啊!
见她坚决表示不做妾后,他还生了气,许久不来太子府,只是最后发现晾着她没用,这才慌了神,求到自己父母跟前。
但裴父裴母咬住不松口,最后,两方各后退一步,让柳知意进门做贵妾。
后来,两人又被裴云初求着,不情不愿亲自到太子府提亲。
这些都是后期,宋寒川告诉她的。
罢了,过去种种都已经过去了。